沈延非眼中一片冰凉。 爱这种一无是处的东西,他不需要,更不会爱任何人。 姜时念看着这样的沈延非,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他来之前,她以为自己哭够了,不会再丢脸的哭出来。 可当他真说出口,她又难受得像被刀子剜了心。 真没用啊,难怪他这么有恃无恐。 姜时念起身,从沙发旁拖出了一个箱子打开。 沈延非看清了都是这些年他送给姜时念的东西,心口一突,他脸上一贯胜券在握的神色消失,变得难看起来。 姜时念认真的看着他,每个字都发自肺腑。 “沈延非,我们还是分了吧。” “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想拥有一段普通的恋情,我想和我的恋人光明正大牵手走在街上,不用哪天被打上家门扯着头发骂小三。” 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 沈延非眼里仿佛酝酿着一场风暴:“姜时念,别惹我生气。” 姜时念只把箱子一合,往他的方向一推。 沈延非凉凉笑了,冷冰冰,让姜时念莫名提起了心。 下一刻,她就被沈延非伸出手猛地扯到怀里。 一只灼热的大手探入衣服里。 姜时念止不住的战栗,身子也软了下去。 沈延非在她耳边,声音低沉:“你要跟我分手,但你的身体不是这样说的。” “……你放开我。”姜时念费力的推拒,落在男人眼里却成了欲拒还迎。 沈延非解开皮带,动作狠得吓人。 姜时念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他的横冲直撞下支离破碎。 事毕,沈延非看着还在发抖的姜时念,神色恢复了淡然。 “婚礼的单子,你不想接就不接。” “我可以让你任性,但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沈延非一丝不苟的穿好衣服,带上门走了出去。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姜时念闭上眼,泪无声而下,染湿了枕巾。 一夜无眠。 直到天色将亮,姜时念的思绪才堪堪理清。 她起身收拾好昨夜的狼藉,犹豫着拨通莫婉的电话:“婉婉,我想重新找个房子。” 莫婉听着她沙哑的嗓音,皱紧了眉。 心思一转,她知道姜时念是为了躲沈延非。 “我有个房子空着,你住过去,姓沈的绝对找不到你。” 姜时念心里感激:“好,我今天就搬过去。” 下定决心后,她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就搬进了莫婉的房子。 按照老家习俗,她准备了一点东西送给邻居。 敲开门后,姜时念却愣住了。 她的邻居——居然是莫婉的大哥莫南尧! 莫南尧看到她,眉心微皱:“什么事?” 姜时念有些局促的递出东西:“我刚搬来,送点自己做的点心给邻居。” 莫南尧淡淡点头:“谢谢。” “那、那我先走了。”姜时念松了口气,快步回了家。 关了门,莫南尧捂住隐隐作痛的胃部,迟疑了一下,还是拿出点心吃了下去。 另一边,沈延非和沈茉手挽手从一栋别墅里走出来。 上了车,沈延非就干脆抽出手:“你们沈家还真是什么从豺狼虎豹都有。” 沈茉笑了笑:“不然我怎么会找你呢。” 沈延非看着姜时念还是什么信息都没有的对话框,扫了她一眼:“你上次真的没和她说什么?” 沈茉一怔,故作不解:“怎么了?那位姜小姐对你很重要?” 沈延非语气很淡:“沈爷爷临终前用救命之恩换我娶你,不代表你可以干涉我的私生活。” 沈茉举起双手:“那是自然。” 只是第二天,她便辗找到了工作室。 看着姜时念紧张的神色,沈茉笑了笑,故意问:“你就是姜时念?” 姜时念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昨天她才说过不想被打上家门,今天沈茉就跑来找她…… 她点点头:“请坐。” 沈茉抱着肚子慢慢坐下,却是轻声道:“别紧张,我跟沈延非,只是商业联姻。”
沈茉看着她笑:“为了守住爷爷留下的公司,我跟沈延非达成了合作。” “他以丈夫的名义帮我收拢股份,五年后公司归他,我拿分红,我们的婚姻,始于交易。” 姜时念整个人都懵了,心里翻江倒海,却直觉沈茉还有话要说。 而沈茉顿了顿后再度开口:“我跟延非从小就认识,他一直是圈子里同辈中最优秀的男人,没几个女生没偷偷暗恋过他,当然也包括我。” “虽然最后以这种方式嫁给了他,但只要我们结了婚,我相信他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我只想让我的孩子有个完整的家。” “所以,姜小姐,请你离开沈延非。” 她挺着大肚子站起来对姜时念鞠了一躬,目露哀求之色:“告诉你这些,已经违反了我和他的条约,算我求你,把他让给我。” 姜时念脑中一片嗡鸣。 太多东西混杂以致她竟平静了下来:“你想我怎么把他让给你?” 沈茉眼睛亮了起来:“我给你一千万,你马上离开东阳市。” “等我们结婚以后,他就会慢慢忘了你的。” 姜时念心一颤,脸色一白。 明明下定决心结束,听到这种话还是会心痛。 她缓缓道:“你们的合作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也已经跟沈延非分手,谈不上让不让,沈小姐请回吧。” 听出姜时念的拒绝之意,沈茉神色缓缓变冷。 她优雅起身,居高临下地说:“过两天我就要跟沈延非领证,你要是不肯走,我不介意让你的家人都知道你是小三!” 姜时念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看着沈茉离去的背影,她心里堵着一口气,无法发泄又咽不下去。 她明白,和沈延非沈茉这种豪门比,她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们要整她,连动动手指都不算。 沈茉威胁她,她自然可以去和沈延非告状,可难道沈延非会为了她和沈茉闹翻吗? 她姜时念值几个钱,能和人家亿万豪门的大小姐比? 最后遍体鳞伤的,只会是自己。 姜时念红了眼,死死咬着唇。 鼻尖传来湿润,两滴嫣红毫无征兆的滴落在洁白的纸上。 姜时念一怔,下一秒,猛烈地疼痛汹涌袭来。 她从桌上扯了纸仓皇的堵住鼻子,止不住的热流片刻就染湿了纸巾。 姜时念摸到手机,慌忙打了急救电话。 医院急诊室。 姜时念躺在病床上,血已经止住,她人还是晕的。 医生神色凝重:“你的情况恶化的太快,药物抑制效果变低,必须开始化疗了。” 姜时念瞳孔一缩,半响,轻轻点头:“麻烦您了。” 姜时念回到家,天色已经黑透。 走进电梯,看见里面站着的莫南尧,姜时念怔了一秒才礼貌地打招呼:“莫大哥好。” 莫南尧点点头。 看着姜时念苍白如纸的脸色,他蓦地想起了下午莫婉跟他抱怨的一大堆话。 想到姜时念的感情遭遇,他眉心微皱。 他移开视线,语气沉稳有力:“你安心住在这,没人能打扰你。” 姜时念讶然抬眸,心中莫名一酸,感激道:“谢谢您。” 回到家后,姜时念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沈延非……”她喃喃念着这个名字。 百转千回,痛不欲生。 这时,兜里的手机响起。 姜时念随意接起,沈延非冰冷的声音传来:“你搬家了?” 姜时念沉默了半秒:“那个房子我不想住了,就换了个地方。” 沈延非没在意她的说法,只道:“把你现在的地址告诉我,我来找你。” 姜时念这次停顿了好几秒,才道:“明天工作室见吧,你的婚礼策划,我接了。” 说完,姜时念便挂断了电话。 她将手机放在一边,静静看着沈延非的电话一个个打进来。 直到手机不再亮起,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 第二天,姜时念早早的起来。 刚到工作室,她就对上莫婉气愤的双眼:“念念,我听说你答应给沈延非设计婚礼,你疯了吗?” 姜时念故作轻松:“他那个单子两百万呢,只要做了,今年工作室年终奖肯定翻倍。” “谁在乎他那几个臭钱!”莫婉更气了。 下一刻,姜时念却握住了她的手,眼里藏不住的哀切:“婉婉,就当让我和他做个了断。” 莫婉顿时失声。 她看着姜时念,止不住的心疼。 最终,她拍了拍姜时念的手:“好,听你的就是了。” 下午。 沈延非来了,还带着沈茉。 姜时念心口一攥,给两人倒了水,语气平静:“两位对婚礼有什么设想吗?” 沈茉笑了笑,看着姜时念开口:“我想用水蕉花做装饰,象征我们的婚姻纯洁无瑕。” 姜时念提笔记下:“好。” 沈延非看着姜时念,眼中深藏寒意:“婚礼要盛大完美。” 姜时念笔顿了顿,用跟他相似的口吻道:“自然,两百万的单子,我们一定会做到让顾客满意。” 沈延非神色更冷。 这时,沈茉电话铃声响起,她说了两句便挂断,对沈延非开口:“家里让我们回去一趟。” 口吻亲密自然。 沈延非顿了一下,起身,扶着她慢慢走了出去。 姜时念自嘲笑笑,纵使已经下定决心分手,却管不住心的来回撕扯。 晚上,姜时念去停车场取车。 看到车旁那个熟悉的人影,她顿住脚步。 沈延非指尖燃着烟,听到声音便抬起了眼。 两人对视,久久无言。 沈延非淡淡开口:“上车,跟我走。” 姜时念攥紧了手中的包,没动。 沈延非有些不耐烦了:“姜时念,我不想说第二遍。” “你现在跟我走,我可以不计较你这些天的胡闹,你搞这么多事,不就是不想让我结婚……” 沈延非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姜时念直接跪在了他面前。 她这一跪,像个巴掌,直接将沈延非所有的揣测打了个粉碎。 “沈延非,你放过我吧。” “你都要结婚了,有妻有子,家庭幸福,为什么非得让我成为一个破坏他人婚姻的罪人,日日活在痛苦里?!” 沈延非看着姜时念说着说着就红了眼,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 他难以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