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浅月手中赫然是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顾忱明骤冷的眼神凝在迟浅月身上,似乎要看透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片刻后,他翻身下马恭敬行礼:“臣顾忱明,接旨!” 马蹄声踢踏。 迟浅月策马走到顾忱明身前,缓缓道:“顾将军,继续出发吧。” 顾忱明随即起身上马,冷冷开口:“前线战况吃紧,大军急行,公主既要跟着,就不要叫苦。” 说罢,他策马前行,不再多看迟浅月一眼。 迟浅月抿紧唇坚定跟上。 天色渐暗,暮色苍茫。 顾忱明才下令大军驻营休息。 迟浅月看着他一声令下,十万大军便令行禁止,不由有些惊讶。 遥望正在安营扎寨的将士们,她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顾忱明是天生的将才,而自己,像极了他人生中最沉重的枷锁。 幸好……很快他便能摆脱了。 见顾忱明安排好一切后朝她走来,迟浅月立即翻身下马,身体却猛地一个趔趄! 在此之前,她从未骑马一整日。 眼看就要摔倒,顾忱明立即上前将她揽在怀中。 迟浅月还未回神,便听顾忱明冷冷道:“今日不过是第一日行军,公主素来养尊处优,既承受不住,还是趁早回京的好。” “放心,本宫绝不会拖累将士们。”迟浅月竭力站稳,语气坚定。 顾忱明心中莫名烦闷,接着便松了手。 “那便请公主早点歇息。” 营帐中。 迟浅月坐在桌前,从随身的箱匣中拿出一块木牌。 只是普通木牌,却因为经常被人抚摸而泛着光泽。 上面刻着一行小字:顾忱明会守护迟浅月一生一世。 迟浅月静静凝视着木牌,想起父皇病逝那年。 先皇后去世后,先帝没有再娶,后宫中也只有两个孩子,就是先皇后所诞下的公主迟浅月和太子迟明稷。 迟浅月在先帝的万千宠爱下长大,身为公主,却和太子一样,在御书房上课,甚至有自己伴读。 但即便如此,若不出意外,她和历朝公主不会有太大区别。 可意外发生了,先帝突然离世。 太子年幼,外敌虎视眈眈,朝野内忧外患。 迟浅月跪在先帝灵前,又悲痛又惶然。 那时,是顾家守住了这个国家。 顾老将军披甲上阵,顾家长子顾扶苍镇守朝廷,连当时年幼的顾忱明都护在她和太子身边。 迟浅月还记得顾忱明当时送给她木牌时说的话:“公主,有我在,有顾家在,你别怕。” 那之后的几年,顾扶苍战死,顾老将军战死,顾家军十不存一。 顾家为这个国家,为迟家,已经付出了太多。 迟浅月无以为报,如今,只能拼死护住这顾家最后的血脉。 正出神,帐外传来侍卫李风的声音:“启禀公主,第一批粮草已经到达营外,请您指示。” 回过神来,迟浅月收起木牌。 她掀开帐帘,思索片刻道:“随我去请示将军。” 李风是迟浅月从宫中带来之人,闻言不解开口:“您是公主,又是督军,为何还要去请示驸马?” 迟浅月眉一皱,郑重看向李风:“你记住,这是在军中,将军的命令才是重要的。” “……是。”李风张了张嘴,点头应是。 走到主将营帐,迟浅月让李风留在原地,自己上前要掀开营帐门帘。 却陡然停住了脚步。 她听见顾忱明的声音:“你再等等,最多三月,我就能遵守约定娶你。” 冷风吹过,迟浅月浑身血液几乎冻结,僵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