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央的眼眸一点点大起来,屏息时,清楚听到耳膜处有心跳声激撞。 褚怿迈开腿走过来,每走一下,浴巾上的腹肌也跟着动一下,容央定睛看着,注意力慢慢从那块块分明的肌肉转移到那些嶙峋的、残酷的疤上。 褚怿没遮掩,低头在她面前站定。 容央人被他身上的热气笼罩住,脑海里种种情形掠过,脸极快涨红。 “能走了?”褚怿目光在底下,看到她把小脚收进裙裾里。 “嗯。”容央瓮声应,眼盯着他胸肌上一条半尺长的旧疤。 那次在侯府的练兵场看他擦汗,他衣襟里露出来的应该就是这条疤。 昨夜在帐中,隔着亵衣摸到的第一处痕迹,也应该就是这条疤。 这么深、这么长的一条疤,该是被什么兵器弄出来的? 就在胸口,就在离心脏那么近的地方,倘若再偏一点点,这世上是不是就没这个人了? 容央眼眶发酸,咬住唇,伸手覆上那疤。 褚怿眸色转深。 “疼吗?”容央小声问,明明知道不会再疼,但就是想问。 褚怿眼神晦暗,把人盯着:“疼过。” 容央更有难以言表的酸涩感。 褚怿声音微哑:“怕吗?” 容央默了默,坦然:“怕过。” 褚怿笑,把她小手压在那里,低头吻下来。 容央脸一扬,小手下意识蜷起来,被他拉着往腰后一带。他身上的水渍还没有干完,容央环着他精壮的腰,掌心抵着他硬而湿的肌肉,随着他深吻,手开始往上攀。 褚怿后背被她抚过,如一团火从底下燃起,忍不住朝她一撞。 容央闷哼了声,和他嘴唇分离不过一瞬,又给攫拄。 两人抱在一起,缓缓后退,越吻越深,容央罩在外面的云纱罗衫被剥去,抹胸后的缨绳也被扯落。 褚怿头往下,容央环他脖颈,目眩神迷时,又给撞了一下,反握在他肩头的一只手攥紧。 紧跟着被拉下来。 又是往那里面放。 容央一瞬间醒神,又一瞬间沉沦。 画册里,那一根根的东西在眼前纷至沓来,然而画是死的,她手里的却是活的。 滚烫的。 “敢看吗?”褚怿把人吻着,偏头,黢黑的瞳深如渊海。 容央气喘得急,澄净的大眼里蒙着氤氲水雾,点头。 褚怿在她唇上啄一口,抓着她小手把结解开。 一大片雪白坠地,容央低头,瞳仁如波颤动。 褚怿扳起她下巴吻回去,大手带着她小手,一下又一下。 最后竟是容央先支撑不住,长喘一声,头往他胸膛上靠,褚怿就势把人抱住,底下还抵着,声音遂格外低哑:“回屋,还是在这儿?” 容央胸脯起伏:“回屋……” 这一夜,主屋里要了三回水。 下半夜后,守夜的荼白本来想着该安分了,谁知道快天亮时又是一回。 进去时,满屋的烛灯早就灭了,荼白一只手掌着灯,一只手提着水桶,所经之处,一派狼藉。 坐榻,圆桌,交椅……就没一处能下眼的地方。 床榻更过分,半边帐幔都给拉了下来,荼白瞠目结舌,红着脸把热水放下后,溜得比贼还快。 殿下这是头一回吗? 给驸马爷这样折磨,那不得把命搭进去半条啊? 荼白回忆今夜跟容央在灯下所看的那本画册,越想越悬心 这不会是把那上面的东西都挨个试了吧? 想想殿下那又软又娇的小身板,又想想今夜里那一声比一声微弱的叫声,荼白悔恨:早知如此,就不该回报驸马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虎步”、“猿搏”的具体内容都来自《素女九法》。 今天算我双更吧,明天估计干不动了(狗头)。 感谢在2020-07-15 00:00:00 ̄2020-07-19 2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哆嗦不哆嗦 5个;菜菜、Becky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吢丕 22瓶;江南雨yan 10瓶;…… 5瓶;奥莉芙 4瓶;荷塘月色fz、叶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如荼白所料, 第二天早上,容央压根就没起来。 褚怿倒是按点就往侍卫马军司署衙点卯去了,去时衣冠楚楚, 神采奕奕,哪有半点折腾过后的惫态。 浑然跟个吸人精魄的老狐狸似的, 越把对方折腾得狠, 他越雄姿英发,意气飞扬。 荼白想到这个比喻,一个激灵。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的。 这日一大早,荼白、雪青就忙着两样事——一样是号令底下的小丫鬟蹑手蹑脚把主屋尽量地恢复原样;另一样是吩咐后厨把各自的看家本领拿出来, 变着花样给容央熬补羹。 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容央, 便是被一碗香气腾腾的十全大补汤熏醒来的。 睁开眼时, 帐外有两颗小脑袋挨在一处探来探去, 其中一个大喜, 喜至欲泣般:“殿下!” 容央眨眨眼,颇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 荼白把那碗羹汤捧着, 内疚而欣慰:“您可算是醒了!” 容央:“……” 目光一转, 慢慢醒过神来, 虽然屋里已没剩多少昨夜的痕迹,但床帐里的“罪证”还是不少,特别是被褥里的那气味,根本就散不掉。 容央板着脸, 故作严肃地吩咐两人过来伺候, 一坐起来又躺回去 老天爷,怎么酸成这样! 还有,怎么身上啥穿的都没有! 容央瞪大眼睛, 盯着帐幔不吱声,边上两人更是缄默。 虽然只一顿挫间,但那对细小的胳膊,那对白生生的圆乳儿…… 天! 荼白悔恨交集。 这驸马爷莫不是属狗的么! 饶是雪青最先回神:“殿、殿下不如先撑着些,去泡个热水澡,泡完后奴婢再拿药来擦,应该会好上许多。” 容央听得半懂不懂:“擦药,擦什么?” 脚踝么? 雪青:“……” 只能觍着脸:“殿下和驸马昨日巫山云雨……想必,十分激烈……那药是大婚时宫人从御药院里置办的,每日涂擦三次,对那处……会大有缓解。” 容央领会过来了,脸越板越红。 被褥底下,那双如藕的腿试探着动了一下,容央登时如被巨石碾住,面色大变。 腰酸,腿酸,更重要的是……那个地方是真的疼! 怎么还会疼?! 最后那两回时,分明是很舒服的啊! 容央大惑不解,只是茫然的僵躺在那儿,把边上两人愁得心焦如焚,荼白立刻舀起一大勺补羹过去:“殿下,快先喝点!” 容央:“……” ※ 未时二刻,热辣辣的炎日曝晒着庭中葱茏的绿植,蝉噪声聒聒不休。 沐浴后的嘉仪帝姬小脚慢挪,被两个侍女搀扶着在坐榻上侧躺下来,荼白体贴地把小团扇拿来打凉,雪青去取膳食。 内室里,自有小丫鬟继续打扫剩下的战场。 荼白苦口婆心地劝道:“殿下,往后可再不能任驸马这样弄了!” 刚刚在浴室里擦药,实在是又把二人的小心脏狠狠揪了一揪,荼白越想越后怕。 红肿成那样,做时的痛楚可想而知,亏得那些话本里大言不惭地写什么骨软筋酥、飘飘欲仙……简直……无良文人! 容央拈来一颗冰镇杨梅吃下,闻言道:“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荼白显然不信。 雪青还没回来,容央往大门外瞟一眼,继续对荼白道:“头一回,是有点疼,但只要后面……嗯,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荼白心道:我可万万不想知道。 容央纠正:“当然,也看人。” 荼白心想:那可不是,换个温柔点的,哪里会把您折磨成这样。 容央:“我觉得……我们还是很契合的。” 荼白:“?!” 容央把那颗酸梅抵在贝齿间咬着,陷入昨夜的回忆。 头一回,是真的进行得很不顺利,两个人忙忙乱乱,弄得一塌糊涂,还不得要领。 后来,大概是把他恼着了,心一横,一鼓作气,她不住地叫停也没用,打他也没用,严重时,差点哭出声来…… 幸而慢慢地,承受下来后,便也习惯了,再往后,竟还得了几分快意。 至于最后那两回,则自然是越发顺风顺水,酣然快慰了,容央默默想着,弄着贝齿间的那颗酸梅。 褚怿肌肉上的汗,褚怿胸膛前的发,褚怿压在她脸边绷紧的胳膊,褚怿在她掌心里起伏的肩头…… 突然一片疾风卷来,卷得容央一个激灵。 荼白盯着容央爆红的小脸,把团扇扇得卖力。 容央默了默,一把把团扇抢过来。 “我自己扇!” 侍卫马军司练武场外。 被紧急召回来一并上值的李业思候在树荫底下,把在场上巡视的褚怿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感觉将军今日很是不同以往。 百顺道:“是不是总感觉格外威武,每一步,每一个手势,乃至每一个眼神,都焕发着重前所未有的力量。” 李业思扭头,对上百顺一双贼亮的眼,若有所思。 百顺拍拍他胸膛:“李将军,恭喜你,和我一起见证了一个全新的褚家大郎。” 李业思:“?” 什么鬼。 一声号令声起,场上各队解散休息,褚怿低头跟一营指挥使交代几句后,走下场来,百顺忙屁颠屁颠恭迎上去。 “郎君喝水。”百顺把水囊的盖拔开,捧过去,“多喝点,多喝点。” 褚怿瞄他一眼。 百顺微笑。 褚怿拿过水囊仰头灌了两口,扔回去,走至树下。李业思行礼,道:“部中刚刚传了消息过来,梁桓生已出滑州地界,预计在三日后抵京。” 褚怿道:“途中可有变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