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 严娇没有睡着。 她躺在周时清的大床上干睁着眼睛。 房间的暖意让她踢开了被子,但又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又把被子拉了回来。 怀孕真麻烦...... 突然,房门打开,又关上。 一道黑色的身影走进来。 严娇打开床头上的小灯。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来人的身上,影影绰绰的,把他挺拔的身影烘托的更加高大。 “周时清?”严娇半坐起身来,有些不敢相信。 “嗯,你快躺下。” 周时清走到床边半蹲下,摘掉皮手套丢在地上。 “你怎么回来了,昨天不是刚走吗?” 严娇没有听他的话,而是直接坐了起来。 周时清见她乌黑的头发柔顺的散在肩头,杏眼有些朦胧,呆呆的样子,心下软了几分。 他捏了捏严娇滑嫩的脸颊,轻声问,“工作结束了,怎么还不睡。” 严娇把他拽到床上,靠进他怀里,“睡不着,你今晚回来也是因为这事吗?” 男人黑色大衣外套上还渗着些许凉意,带着特有的清冽气息,很好闻。 “对,怎么样,胃还难不难受,明天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 严娇摇摇头,“不难受,只是突然有些接受不了。” 男人轻笑,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有了就生下来。” 熟悉的气息袭来,严娇的眼睛里有些倦意,她在周时清坚硬的胸膛上蹭蹭。 “你说,咱们一年前还都不熟呢,现在都有小孩了。” “这说明咱俩有缘分。” “哈哈,你还信这呢!”严娇笑笑。 “嗯,信。” 周时清肯定地回答,眼睛此时格外的亮,黑瞳中闪着点点碎碎的流光,视线落在严娇乌黑的头顶,漾着无尽的柔情。 他信缘分,也只信和严娇的缘分。 — — — 严娇怀孕后,在家里原来就很强的存在感现在更强了。 就连出个门婆婆都要给她配司机,怕她走着累着。 周宴里对此直呼夸张,然后后背就挨了一掌...... 严娇默默接受了这一安排,于是在她回家时,一辆劳斯劳斯就这样“低调”地停在老公寓楼下。 路过的王大妈、张大爷都要指着这辆崭新的轿车议论一番:这车真漂亮! “妈,你够了啊!” 袁梅女士已经盯着她的肚子笑了两分钟了。 “我高兴怎么了!”袁梅摸了摸她还扁着的肚子,“你张阿姨前两天还抱着孙子在我面前转悠呢!” “我没孙子,可我有外孙儿啊!” 严娇提醒,“还不知道男女呢。” 袁梅抚平脸上笑出的皱纹,“男女我都喜欢,都是我的小宝贝!” “对了,你还记得你秦姨吗?”袁梅话锋一转。 严娇想想,“是你之前那个同事吧。” “对,就是她,小时候你还经常去她家玩呢。”袁梅乐呵呵地补充。 “她们全家很早之前就搬走了吧,怎么突然提起她了。”严娇问。 “前两天,她们又都搬回来了,听你秦姨说是沂南工作定在这边了。” “哦...” 陈沂南她也不陌生,比她大四岁,小时候玩的挺好,搬走之后就没联系过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这位熟悉的陌生人竟然来自己家里了。 陈沂南跟周时清差不多高,清瘦型的,戴着个眼镜,斯文儒雅。 “娇娇,还认得我吗?”他笑得温和问道。 严娇笑笑,“当然认得。” 秦姨还是和以前一样热情,拉着严娇左瞧瞧右看看,只说袁梅把她养得好。 后来在聊天时,得知严娇已经结婚了,她还很惊讶,应该多留两年的。 静静坐在一旁的陈沂南只是笑笑,眼睛黯淡了几分。 严娇下楼准备领快递,发现陈沂南也跟了出来。 大抵是看出她的疑惑,笑着解释了一番,“陪你走走,聊聊天。” 夜风寒意重,严娇将围巾裹了一圈又一圈。 “对了,你现在在哪上班?”严娇问。 “在宜大,任课老师。” 严娇挑了挑眉,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哇!这么牛!” 陈沂南推了推眼镜,温和地笑笑,“本来在江滨那边搞研究,近两年我爸想回来了,我就和宜大那边联系了一下。” 严娇点点头,陈沂南也是宜大的,他毕业的时候自己才刚上大学。 “娇娇,你这么多年,生活的好吗。”陈沂南突然问。 发小关心自己,她还是很开心的,“很好啊,吃得香睡得香。” 陈沂南轻笑出声,“那就好,我还记得以前搬走的时候,你还抱着我的腿哭呢。” 严娇一囧,旧时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时候,她和陈沂南关系确实好,陈沂南搬走的时候自己才上小学。 小学生最看重感情,见他走了,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袁梅女士好几天才把她哄好。 想到这,严娇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两人从菜鸟驿站拿了快递,刚走到楼下,严娇就看见前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周时清?”严娇喊他的名字。 周时清回头,自然也看见了她身边难以忽视的男人。 他走过去,“这么冷,下楼做什么?” “去领快递了。”严娇举了举手里的快递袋。 “这位是?” 周时清掀起眼皮,黑眸锋利冷锐,有些刺人的目光朝陈沂南射去。 “哦,这是陈沂南,我小时候的邻居。”严娇解释道,“这是我老公,周时清。” “你好。”陈沂南笑着点头,以作示意。 周时清也回应,只不过在最后把严娇拉到了自己身边,一把搂住。 “我让陈叔先回去了,我来接你。”他垂下头,放轻了声音。 “哦...” 陈沂南看着周时清占有欲极强的姿势,镜框后的眼睛眯了一下,才说。 “娇娇性子柔和,你可不要太欺负她。” 周时清听到这句话缓慢转过头,眉头皱紧,黑眸更加幽暗,似乎对他的说法不满意。 什么叫‘你可不要欺负她’? 我会欺负她吗? 他冷笑一声,“我疼她还来不及呢,就不劳你操心了。” 周时清和陈沂南是完全不同的气质,一个冷傲锋利,让人不敢靠近;一个温润儒雅,让人如沐清风。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两人,中间却涌起一阵波涛。 严娇一脸迷惑,他俩之前见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