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人是谁啊?跟你聊得那么开心?」 「果然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立刻开启一段新感情~」 菁菁和我靠在沙发上,打听着刚才坐我对面的俞凛。 「他叫俞凛,是个医生。」 谢菁菁有些意外,俞凛?那个俞家的俞吗?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过她好像不认识什么医生啊。 「你刚刚不也是和一个富二代帅哥聊得挺好吗?」 看我岔开了话题,谢菁菁也跟着兴奋起来,她刚刚确实是遇到一个富二代帅哥了! 「是啊,绵绵!!!我觉得他很不一样啊!不像那些不学无术的人,他很厉害诶!他叫高谌,Z 市首富高家的继承人。」 首富高家的继承人吗? 我有些担心菁菁以后怎么办,谢家虽然也是圈子里的人,但始终不是走在顶端的,不知道高家的人会不会太在意门第。 不过也不一定会到那一步,这才刚开始呢,总不好给菁菁泼冷水。 「菁菁,你喜欢他?」 谢菁菁偏过头思考了一下,高谌这个人蛮帅的,完全长在她的审美上,要说喜欢,倒是挺喜欢那张脸的。 「还谈不上喜欢吧,就是觉得他挺优秀挺出色的,可以来往嘛。总比跟那些无所事事又心高气傲的富二代打交道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深知刚刚那些人都是什么样的货色,或是来猎艳的,或是被家里逼着不得不来的,或是来找乐子的,遇到正常人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了,更别说是高谌和俞凛那样的优质股了。 「也是。」 我点点头,表示深有同感。 「对了,不是让你帮忙留意房子吗?有消息没有呀?」 「还没呢,我这方面没什么认识的朋友,不好找。不然,你找你的医生问问呗,当医生的每天接触那么多人,应该人脉会比较广吧?」 我皱了皱眉,不太想麻烦刚认识的人,就把这件事先搁置下来了,反正菁菁之前也说过让我别找房子了,和她一起住这儿算了。 租房这种事急不得,还是先找工作吧。 商稷的公司是不能去了,我之前在那里挂职,是公司法务。 虽说是挂职,但我确确实实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律师,也是基本每天都和商稷一起去上班的,四年的经验也是实打实的,只不过,大概是不能用那些经验了…… 我叹了口气,默默地回房间修改简历去了,还得想想那四年的空窗期该怎么解释呢。 「绵绵,你要找工作?你现在的钱都够你吃喝玩乐一辈子了,干吗还要上那破班啊?」 谢菁菁在自己公司上班,天天朝九晚五,苦不堪言,都不知道多羡慕这几天宅在家的我了,可我却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那是被家里逼得没办法才去上班的,你图什么呀?梦想吗?」 「也不是,总得找些事情打发时间嘛,我想去法律援助工作站看看能不能挂职。可以帮到人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啊,我想帮助那些像我一样的迷途羔羊,帮他们找回正确的方向。」 我就是太天真,才会心甘情愿投入商稷的骗局吧?只希望这个世界不要再有像我这样的人了。 让谢菁菁找房子迟迟没动静,我还是求助了俞凛。 俞凛很快就帮我找到了一处公寓,是商用的 Loft,价格在可接受范围之内,主要是我很喜欢。 签约之后不过两天我就搬进去住了,正收拾着东西,房门就被敲响了。 「苏绵,是我,俞凛。」 我越过那被放得乱七八糟的行李,匆匆开门。 正想着俞凛怎么会来,一开门就见到对方十分疲惫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刚下班,我才想起来他是个医生,可能昨晚没有休息吧。 「你是刚下班?怎么不回家休息?」 其实我更想问的是他怎么在这里,但是,他脸上的疲惫实在是让人太难以忽视了。 「我就住这边,在 8 楼。」 8 楼,那就是楼下,我这里是 12 楼。 「感觉你这两天会搬过来了,就来碰碰运气跟你打个招呼。」 俞凛把手上的一袋早餐给我,看着我接过,准备走人。 「啊……谢谢你啊……」 我有些受宠若惊,如果不是刚好我在,他岂不是要吃闭门羹了?他该不会是天天都来碰运气的吧? 「我回去休息了,你慢慢收拾。」 我点点头,忙不迭地把人送到电梯口,回家拿起那一袋早餐,豆浆和包子,带着温热的温度,让人有些沉沦。 7. 我在法律援助工作站接到了一个家暴离婚的案子,是警局那边联系的我们工作站,受害者在市立第一医院。 我把刚送到还没打开的盒饭放到一边,连忙拿着资料,打了车去市立第一医院。 受害者刘女士的丈夫张某多年来酗烟酗酒,酒后神志不清,会对刘女士施暴,一直以来伤势都不重,刘女士碍于两人多年的感情,不曾计较。 可默不吭声的纵容只会让施暴者更加变本加厉,刘女士的伤势一次比一次重,近半年来,邻居听到她的惨叫声,曾报过两次警。 可每一次,张某清醒之后,都跪下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刘女士心软,就让张某一直逍遥法外。 我在车上闭上眼,忍着肚子传来的饥饿感,想着这个案子。 这种案子,很难办。 难办的是受害者的态度,如果态度不坚定,就会再次深陷泥潭,越陷越深,直到某一天悄无声息地消失。 除了受害者愿意自救,否则,即使她面前有一千一百双手等着拉她远离泥潭,她也会视而不见。 「是苏律师吗?」 我下了车刚走到医院门口,就有一名女警官跟我接洽,我点点头,同她一起走进医院。 「我姓肖,你可以叫我肖媛或者肖警官。你应该看到资料了,以前我们也接过报案,但这次不太一样。这次是受害者自己报的案,她提出了离婚诉求,所以我们联系了你们工作站。」 肖警官停了下来,我留意到现在在骨科的病房。 「受害者这次伤很重,左眼视网膜脱落,轻微脑震荡,全身上下多处骨折和软组织挫伤。这应该是被打最严重的一次,她自己提出了离婚。」 我透过病房上的透明窗户望进去,有一张病床上躺着一名全身多处包扎的女士。 我的心有些沉重,这个案子…… 「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张某来了几次,又哭又闹的,以死相逼,以头抢地,求刘女士原谅,说自己不是人,说以后会戒酒,不会再动手。一开始,刘女士态度坚决不让他进病房,可是后来,张某闹得很不好看,还搬出了他们在老家的女儿……」 肖警官往旁边退了一步,神情没什么变化,但,眼底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刘女士动摇了。 但还是把我找来了医院,这就证明并不是毫无希望的。 「谢谢你。」 我对肖警官笑了笑,拧开房门走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