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祯手一颤,杯中酒也撒了出来。 上官楠忍不住叹息:“如今沈家只剩你这么一个女婿了。” 沈父此生只娶一妻,只生了两女。 他的大女儿沈知画嫁给了抗击敌国战死的祁将军,成了寡妇。 二女儿沈知韵则是嫁给了裴沅祯,只不过外界都传言,她也是寡妇,是活寡…… 现在看来真的不假。 裴沅祯不知自己怎么下的船,只记得这个冬日的风格外凛冽。 他站在一边,沉声问一直跟随身边的侍卫夜七:“沈知韵父母的事,你也知晓?” 时隔三年,夜七第一次听裴沅祯问,单膝跪地。 “主子……” “说。” 夜七没办法只好如实禀报:“那年裴南突发洪涝,恰逢沈大人任裴南知州,夫妻两人为了救一对百姓夫妇,不幸被洪水冲走,尸骨无存……” 裴沅祯垂落在身侧的手,暗暗攥紧了几分:“为何没有告知本侯?” “那时您正班师归朝,全城举国欢庆,奴才刚提,您就……”后面的话夜七没敢说。 闻言,裴沅祯想起来了。 当时他意气风发,只觉女人家的小事算不上什么,便让夜七不用理会沈知韵。 小事…… 他这才终于明白为何那年,皇帝亲封沈知韵一品诰命,而她却是惶恐接下,终日沈沈寡欢。 “她走了多久?”裴沅祯声音微哑。 “已有十二日了。” 十二日,若是乘马车,早该到裴南了吧? 他又问:“可有消息传回?” 夜七摇了摇头。 裴沅祯心一沉。 他本想让夜七赶去裴南接回沈知韵,可想到沈父沈母在三年前就去世了,她不可能是因为此事闹脾气。 或许是习惯了他人的追捧,习惯了她的顺从,裴沅祯想等沈知韵自己回来。 成婚七年,他不信她真能走的这般坚决。 况且,她现在什么依仗都没有了,肯定是会回来的。 校场。 裴沅祯心不在焉的看着校场内训练的士兵。 到了戌时,日已归山,他才离开校场。 不曾想刚走到宫门,就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正站在他的马车旁。 裴沅祯一扫眼底的沈气,快步上前一把拉过女子的手臂:“沈知韵,你可知错?” 女子转过身,眸光流转:“阿祯……” 眼前之人不是沈知韵,而是裴沅祯的青梅且远嫁到越国的郡主谢婉姚。 裴沅祯松开了手:“你怎会在这?” 谢婉姚杏目染上泪意:“越国国君驾崩,我又听闻沈知韵终于肯与你和离,故此日夜兼程赶了回来,只为见你一面。” 说着她缓缓抬起手想牵裴沅祯的手:“阿祯……我们从头来过可好?” 裴沅祯微拧着眉,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她的手:“沈知韵还是本侯之妻!” “我知道你是 “我在乎。” 裴沅祯冷声打断了她的话:“本侯还有事,你自便。” 话落,他便上了马车,自始至终都没看过谢婉姚。 回到侯府。 裴沅祯将自己关在书房,谁都没见。 提笔写字时,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却已经看不到沈知韵研墨的身影。 看着手旁的砚台,谢婉姚的话回荡在裴沅祯的脑海里。 “我知道你是被逼才娶她,外界传她不过是占着侯府夫人的位置……” 裴沅祯心一点点的收紧。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被敲响。 夜七匆匆走了进来,半跪在地上禀报。 “侯爷,裴南来信,是夫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