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象喜欢开玩笑,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够不够?” 大叔哪儿敢说不够啊,这小媳妇长得甜,说话也像文明人,可她身边站着的那个虎视眈眈的,一看就不是好饼,他要说不够,这位爷能把地瓜桶掀翻。 “够了够了,慢走啊!”可快点离开吧,吓人! 于敬亭憋憋屈屈,他在王家围子吃东西就没给过钱! 正闹心呢,听媳妇软绵绵的管自己叫对象,瞬间神清气爽。 一高兴,把之前为啥吵架的事儿忘了。 等俩人走了以后大叔才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 “吓死个人了,那么好看的小胖媳妇咋找那么个混玩意,还敢嫌弃我家地瓜不好闻——不好闻你还拿?” 祖传手艺烤地瓜,咋能不好吃呢,哼! 穗子握着热乎乎的烤地瓜,恶心的感觉被压下去一些,因李有财引起的愤怒也平息了一些。 她不能让于敬亭知道前世的事儿,且不说会吓到他,就说他这脾气,知道她受那么多委屈,还不得拎桶汽油烧李有财全家啊? 李有财死不足惜,可她还指望跟于敬亭过日子呢,他进去了咋办! 她不会放过李有财,她先要收拾带她打胎的柳腊梅,再想办法收拾李有财那个烂货。 “不是李——小白脸教唆你打胎,那到底是谁?” 于敬亭因为她那一句“对象”美了好几分钟,高兴劲过了,又把这茬想起来了。 “你得答应我,让我来处理这件事,你只能协助我,不能上手!”他那没轻没重的,一出手就得把人打残。 “别墨迹,快说!” 不揍,他可以踹啊。 还可以捶、用铁锨砸、泼一盆冷水挂树上、小雀上抹点蜂蜜沾上小米让鸡啄——于敬亭文化造诣,在此刻到达了巅峰。 他上学时候要是有这丰富的词汇量,咋能连初中都没读完呢。 “是我后妈带过来的柳腊梅,我们回去找她算账。”穗子猜不到于敬亭肚子里的那些坏水,很实在地告诉他真相。 “哦,母的?”那就不能雀上抹蜂蜜了——换个地方抹?” 从镇上走回屯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穗子归心似箭,只想快点找柳腊梅讨个说法。 柳腊梅跟她一起来,看到于敬亭来了就溜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家就在那,穗子想回去堵她。 于敬亭却是不急,领着穗子来到供销社门口。 “咱身上就五分钱了,你要干嘛?”穗子问。 “一会无论你看到什么都别说话。”于敬亭边说边用眼睛四处看。 穗子捏了一把冷汗,脑子里幻想他冲动供销社抢东西,被警察扭走的画面...... 前世他砸医院被抓,给穗子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当时他双臂被扭着骂骂咧咧,还试图踹人家,因为这混球的行为,还多关了几天。 穗子越想越心慌,刚想拽着他叮嘱几句,他走向从里面出来的中年女人。 领着中年女人去了没人的角落,隔了两分钟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块钱。 穗子眼泪都要气下来了。 他是不是抢那个女人的钱了? 这整天游走在违反法律的边缘,这还有个好? “你钱哪儿来的?”穗子做好了挠他的心理准备,他要是不学好,她就挠! “拿糖票换的。” 于敬亭把手里剩下的糖票展示给她看。 这会糖票都是一大张,上面写着几月几月,一共是六个月的。 前几年管的严,买东西需要用钱和票一起,没有票就不能卖,这两年宽松了,没有票多给点钱就行。 拿糖来说,有票一市斤0.78元,没有票就是1.2元。 他拿三月票换一块钱,买卖双方都有赚。 穗子收回准备挠他的手,长舒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那个大娘需要糖票呢?” “她篮子里装着鸡蛋还有罐头,满脸焦虑,很可能家里有病人,这样的人肯定需要糖票。” 穗子恍然,原来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