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驾崩那年七十七。 临走时,他说他这一辈子值。 我拉着他苍老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 「皓郎,您到了下面,不要走得太急太快,等我一等。」 我告诉他,这三十二年,于我来说,也很值。 他从未让我受过委屈。 独宠后宫。 儿子政权稳固,孙子、孙女们孝顺乖巧。 他从未说过爱我,却处处皆是爱。 我不想他一个人走得孤孤单单…… 交代完后事。 穿上我最爱的衣裙,化上精致美丽的妆容,吞下药丸挨着他躺下。 安静祥和地闭上眼睛。 来这人世一遭,能与他携手走过三十余载,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 所以追随他而去。 我不悔…… 朕十三岁上阵杀敌,二十一岁御极登位。 后宫嫔妃,皆是因为各种原因进宫,即便是皇后,亦是权衡利弊。 朕三十九寿宴那天,喝得有点多。 在晚新亭小歇解酒。 一个小兔子般娇憨可爱的丫头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她满脸通红,隔老远朕都能闻到她身上焦灼的气息。 她慌乱地扑到朕面前:「求求您,救救我。」 她真的还是一个小小的粉团儿。 和朕那几个女儿差不大岁数。 原本想着,让人找来女医给她瞧瞧,却不想她脸贴到朕手心,舒适地喟叹出声。 「……」 她不是喝醉,而是被人下药。 到底是谁心思如此歹毒,竞对个孩子下狠手? 她拉着朕的手,嘤嘤低泣,喊着疼、喊着难受。 那可怜娇弱的样子。 即便是铁石心肠,亦忍不住软了软。 朕原本想让宫婢送她回去,可她紧紧抓住朕的手不肯松。 「为什么我不得父母疼爱?明明都是父母的女儿呀?」 朕很想告诉她,因为人的心脏就长歪了,自然会有偏心、偏颇。 但看她那可怜的样子,终究于心不忍,没有再打击她。 让人将沉睡的她送到御花园假山处,伪装成酒醉睡着的样子。 朕也知晓她是相府嫡次女,在相府爹不疼、娘不爱。 名玉姝,还是个幼学小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