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坐在床头发呆。 陆时予合上电脑,闭目缓和了一下酸涩的眼睛,起身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习惯性地背对着我,中间留出可以放下一个枕头的距离。 睡姿是骗不了人的。 在一起也有八年了,他依然不能适应和我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我在他面前一直很厚脸皮,就算他不愿意,也会趁着他睡着时凑过去,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抱住他的腰。 甚至于我们的第一次,也是我厚着脸皮求来的。 那时候,我二十岁。 依稀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玻璃上,空气阴冷、潮湿。 我脱下小外套,慢慢走向他…… 抱住他。 而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男生白衬衫下的腰肢,原来这样薄,这样窄瘦。 和我不一样,他的体温很高。 我羞耻地浑身都在颤抖,心里想的是,如果他拒绝,我可能死的心都有了。 我仰起头卖力朝他笑,可是眼泪糊湿了视线。 我那时候多怕从他嘴里听到,诸如不要脸,犯贱,恶心之类的话。 到底还是个小女生,有无脑的勇气,却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他冷冷望着我。 仿佛下一刻就会推开我。 我哆嗦着手解他扣子,腿抖地几乎支撑不住。 “你做什么?”他问。 我嗫喏着说不出话。 他低头吻下来,混杂着眼泪的苦涩滋味,“连勾引都不会,笨。” 他女朋友移情别恋,心情不好。 我趁虚而入,从此他有了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一片漆黑里,我望着天花板上隐约的吊灯轮廓。 可能人之将死,心态反而平和起来。 曾经荒废青春奋力追逐的人,曾经为之撕心裂肺的感情,现在看来,都不如我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