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车浩送我回去,我们先走了,哥哥你待会把蕾蕾送回家,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车浩欲言又止地看我一眼,在若若的催促下开车离开了。 「蕾蕾,那我们先走了。」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车开走了。 施凤阳按了下他的车钥匙,促狭地看着我,缓缓勾起嘴角,「上车吧,小仙女。」 小仙女是上学时施若若他们给我起的绰号,也是我如今的微信名。 若若和车浩他们经常会这么叫我,我都习惯了,但是被施凤阳这么一叫,浑身发麻。 我双腿发软地打开后车门,刚要上车,他突然在背后拎住了我的脖子,似笑非笑,不容抗拒,「坐副驾。」 我感觉自己像个落入狼口的羊,瑟瑟发抖,任人宰割。 路上,我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的腿不要哆嗦。 施凤阳开着车,漫不经心地问我:「车浩那小子在追你?」 我「啊」了一声,扭捏道:「没有的事,他在开玩笑。」 「你们年轻人开玩笑喜欢送玫瑰花?」 说的自然是我住院时,车浩捧着花来医院看我的事。 我轻声解释:「反正他没明说过,都是开玩笑的。」 「上学的时候他追过你?」 「我们那时候年龄小,什么都不懂。」 我赫然说完,突然想起施若若说的,她哥初中时情书都满抽屉了。 算起来,施凤阳大了我们六岁。 我们上初一的时候,他已经考入医科大学,成为大一新生了。 如今我和若若二十四岁,施凤阳已经快三十了。 三十岁对女人来说意味不再青春,但对男人来说又似乎风华正茂。 反正他是这样的,外表英俊,事业春风得意,人又稳重,再加上家世背景好,妥妥的优质男人。 可是这样的男人,到了三十岁没对象,家里一样会着急。 施若若说,她爸妈经常催,但是催也没用,他哥在医院附近买了套公寓,被催烦了就去住一段时间。 我心里隐约觉得,施凤阳是单身久了,准备抓我下手。 意识到这点,我脸红到了极点,鼓起勇气,紧张地搓着双手,声音细若蚊蝇:「哥,你、你在电影院什么意思?就是你应该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 我边说,边偷偷地打量他。 他开着车,神情专注,可是下一秒,勾起了嘴角,笑得意味深长。 我害怕了,他好变态啊…… 医院走廊的灯都熄了,住院部更是很安静。 施凤阳不动声色地又拉了我的手,攥得紧紧的,带我上楼,去了诊室。 灯光好亮,很刺眼,他套了医用手套,准备了药,示意我上床趴好。 可是这次我紧紧地拽着裤子,不乐意了。 「就是,我觉得,白天已经检查过了,不用再上药了。」 我脸色应该很白,紧抿着嘴巴,看着他又加了一句:「我觉得,其实没必要……」 反应迟钝如我,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我手术完住院的那一个星期,总是上午检查一次,下午检查一次。 施凤阳每次一来,就是帘子一拉,一本正经地让我脱裤子。 其实,根本没必要这么检查吧? 像是验证我的猜想似的,他笑了一声,摘下了手套,扬起好看的眉毛。 「是没必要,那就算了。」 晴天霹雳!我被雷了个外焦里嫩,脑子炸了锅,忘记了害怕。 因为被戏弄,人也变得愤怒了,「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今天你不解释明白了,就算你是若若的哥哥,我也要报警抓你!」 「报警抓我?」 他像听到笑话一般,笑容有些邪恶,「那我岂不是也要报警抓你,毕竟你十二岁就知道偷看男人洗澡了。」 如果当时有面镜子,我的脸一定是惨白惨白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还记得,他果然是记得的。 我和若若,从小学起就是同班同学,升了初中也是最好的朋友。 初一那年暑假,我们约好了一起去她家写作业。 若若的爸爸是地质勘查局的,常年在外忙碌,她妈妈嫁给她爸之前,家里是搞工程的。 嫁人后也一直帮忙打理自家生意,整天都很忙,是个妥妥的女强人了。 他们家的房子是花园洋房,又大又漂亮,大人基本白天都不在家,这是故事前提。 那年夏天,我背着书包,和若若一起从图书馆回来。 我们借了很多书,天气很热,太阳毒辣。 快到她家的时候,若若把钥匙和书都塞给了我,让我先回去开门,她要去水果摊买大西瓜。 我也是热得受不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去她家,就直接过去了。 结果进了门,放下书,我想去个厕所。 房子大了就是这点不好,卫生间离得远,有点啥动静也听不到。 于是径直推开卫生间门的我,看到了终生难忘的场景——淋浴花洒下,水雾迷漫,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在洗澡,体格健壮,背部宽阔厚实,沟壑分明,窄腰翘臀,肌肉结实,总之是妥妥的好身材,腹肌和人鱼线一个不少。 搁我现在的年龄来说,如果看到了这番场景,可能会尖叫一声,然后赶忙给人家关上门。 可是当时我才十二岁,生理课都没上完,哪里见过光着的男人? 反正是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人吓傻了。 直到那男人感觉不对,抬头看过来,我才反应过来,扭头就跑。 结果就是忘了把卫生间的门关上。 反正那天,跟我割痔疮那天一样,永生难忘。 十二岁的女孩,懂什么呢,吓得手都哆嗦,想立刻回家。 但是施若若拎着大西瓜回来了。 这个二傻子眉开眼笑地拉我去厨房切西瓜,切好端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在客厅的施凤阳。 他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着,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好看得有些不真实。 穿了套白色篮球服,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姿态肆意。 他在看电视。 施若若兴奋的跑过去,「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年他上大一,暑假,刚刚从学校回来。 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目光轻飘飘地从我身上掠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他还吃了若若切的西瓜,专注地看着球赛,眉眼如常,幽深静谧。 他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因为他心理强大,可我还是一个小姑娘。 从那天起我就害怕他了,见他就脸白心慌。 也再也不敢随便去若若家。 我大学是在外地上的,本来准备留在外地工作,因为不顺心,所以去年七月份回了老家。 回老家以后,在医院割痔疮,是大学以来第一次见到施凤阳。 没想到这个仇他还记着。 我哆嗦着嘴唇,眼泪夺眶而出。 他望着我,目光深深,但毫不怜惜,「你倒是早就把我都看光了,咱们也就是彼此彼此,你哭什么。」 我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骂道:「你还是个男人吗?!为了这点事报复我,你太变态了!」 惊惧之下,我哭得十分伤心。 没想到他却眸光一沉,上前攥住了我的手指,表情可以说是愤怒了,声音咬牙切齿—— 「这点事?小朋友,你欠我的多着呢。 「没错,我是要报复你,我施凤阳长这么大,从没被女人耍过,你倒是好样的,将我耍得团团转。 「我这辈子就掏出过一次真心,结果你玩我,小丫头片子,我恨不得弄死你。」 他他他,他在说什么啊……我目瞪狗呆。 狗呆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搂住我的腰,抡着我的脑袋,径直吻了上来。 这个吻强势又霸道,凌冽气息扑鼻而来,令人心颤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