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期,我经常会偷偷在自习课用 mp3 听歌,幻想着自己是哪部 mv 里的悲情女主角。 杨丞琳的《左边》,我记得很清楚,循环播放了五百多次。 因为那时我总觉得,歌词像是为我量身定做,正如那句「你和我之间的遥远,永远隔着亲切,爱少的可怜」。 后来和蒋云澈结婚以后,我很少再去听歌,很少再想起我曾经有一段与歌相伴的日子来支撑着我对他的感情。 但欺骗瞒不过真相,我终究从梦里醒了过来。 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我正在给裴于森上课,因为来得急没吃早餐,他在路上给我买了杯豆浆过来。琴房内不能吃东西,我捧着热气腾腾的豆浆来到屋外,闻到味道那一刻,胃里涌起千层浪,我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奔向卫生间。 吐了半天,我没有吐出来任何东西。 裴于森跟着我一起过来,他在门外急促敲着门,担忧道:「老师,您没事吧?」 「没事。」我嗓子像是糊了团棉花,说出来的语句沙哑,「你先回去练琴,我一会就过去。」 我本以为是我近期太过操劳,加上饮食不规律导致的反胃,可在近一个月里我反反复复出现这样的情况,直到例假迟迟没有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背着蒋云澈,我去了医院检查,报告显示我怀孕两个多月了。 想起那晚他红着眼眶说「我只是怕失去你」,我思绪恍惚,攥着化验单的手指越来越用力,白色纸面摁出一道道褶皱。 我第一反应是打掉这个孩子。 虽然我没有再说离婚的事情,可我依然感觉出来,蒋云澈的心不在我这里,我害怕孩子生活在一个没有父爱的家庭环境中,怕孩子会变得和我一样。 当年我爸我妈相亲认识,我六岁那年,我爸的初恋哭着来找他,他脑袋一热和我妈提了离婚,而我妈也要强,她什么都没要,只选择带走了我。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爸。 更何况。 蒋云澈曾说,他还没有做好当一个父亲的准备。 医生了解到我打胎的想法,她面色凝重:「最好还是不要打,你身体不是很好,属于受孕困难体质,流产手术会给你身体留下后遗症。但是如果你以后没有生育的意愿或计划的话,你可以选择不要这个孩子。」 她推了推眼镜,「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医院走廊内闪着夕阳余晖,我听到此起彼伏的啜泣声和谈话声,如行尸走肉般回了家。 蒋云澈在厨房里做饭,他围着黑色围裙,见我回家,笑道:「洗洗手准备吃饭吧,我特意做了你喜欢吃的菜。」 我应了声,随意收拾了一下,望着一桌子的佳肴,提不起半分胃口,满脑子想着我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蒋云澈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年年,怎么了?是菜不好吃吗?」 我摇摇头,思衬许久,决定先试探他一下。 「如果,我是说如果,家里有一个小孩子的话,你觉得会不会好一点?」 他夹菜的手抖动一刹,鸡块掉进了盘子里。 「我想……太早了,我们可以暂时先不考虑这问题。」 他将掉落的鸡块重新夹起来放到我面前的碗里,躲开我的视线。 我喉头苦涩,却也只能说。 「行,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