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好了东西,直接走出门,这时,一道熟悉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他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不着调的桀骜。 “啧,真惨,自己走路去上学。” 少年穿着银灰色校服,最上面的纽扣没系,莫名带了几分痞气,他半倚着门口的石狮子,一双长腿随意地搭在了地上,修长的食指也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自己的手背。 她收回刚刚的想法,这个世界还是有人能让她觉得烦到极致的,就比如眼前这个人。 只不过,他这种人不是一向喜欢踩点到的吗,今天怎么这么反常,难不成就为了在开学第一天嘲笑她,所以还专门起了个大早? “可怜呐可怜呐,高高在上的漆明月有一天还要自己走路去上学。” 他语气是漫不经心的随意,听起来特别的幸灾乐祸,漆明月却只面无表情地拎着面包走过,并未搭理他。 见她走了,凌御又手抄着口袋,不紧不慢地跟上,始终和她保持在了一米左右的距离。 “干嘛,就吃面包啊?” “怎么杜家那么小气,你这是司机没有,厨师也没有啊。” “杜家还首富呢,比我们家佣人吃得都惨,漆明月你可真是落魄了。” 他似乎铁了心要挖苦她,从走路上学到吃面包,居然也能时不时嘲她两句,漆明月只觉得聒噪,她从口袋里掏出耳机,直接就给戴上了。 紧接着,她随便点了一首轻音乐,开始播放,世界顿时安静下来,不得不说,降噪耳机真是人类历史上的伟大发明。 见她又是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凌御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眼尾微微上挑着,缓缓吐出了一个字,“靠”。 他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直接走到了她身旁并行的位置,然后身子朝她的方向靠近了那么点。 果然,漆明月几乎是瞬间反应,她飞速后退一步,眼神也瞬间冷了下来。 能让她把情绪直接表露的人不多,凌御算得上一个,他似乎对她很有意见,过往十年都处处针对,真是从头到尾都惹人烦,不愧是凌家的人。 “很生气?”面对她的冷脸,他不以为意,反而还挑衅似的勾了勾唇,眼神也跟着变了,“漆明月,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嗯?又不说话,我凌御真是欠你的。”他眼里蕴含着怒意,像燃烧着的火焰,炽热而滚烫,“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刚好,接下来我们又是一个班了,恭喜你。” 他冷漠地扯了扯唇,眼底笑意全无,直接抄着口袋就走了,而他走的方向,正好与学校那边完全相反。 漆明月淡淡地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走了,从头到尾,连耳机都没取下来过。 漆明月这个人,外人看她觉得是清冷月光,皎皎明月,实则她最懂什么叫杀人于无形,最高的讥讽永远是漠视,向来如此。 春意盎然的季节里,晨曦与朝露晕染,灰霾隐于天际,等待妄念,道不尽缠绵悱恻,诉不完辗转难眠。 希光微弱,静盼神明,于是一夜来临,春风化雨,雨落花开。 帝斯学院门口,豪车云集,周围被堵的水泄不通,身着银灰色西式校服的学生都不紧不慢地从车上下来,然后步行到校门口。 开学第一天,大多数人都是精心打扮的,从出行的座驾到背着的名贵书包,无一不是攀比的内容。 相熟的学生三三两两并肩而行,打闹嬉戏,说着假期的游玩和无聊。 帝斯学院里就读的人全都非富即贵,唯一例外的应该是优异入学生,靠着极高的成绩他们可以免除一切学杂费,甚至还有巨额奖学金,不过这也是他们会在学校里经常遭遇冷暴力的原因。 教学楼前的公告牌,不少人聚集在此查看分班,帝斯学院以成绩和家世定高低,一班是重点班,七班则是最差的。 每一次学期开学都是大洗牌,学校会收成绩优异的转校生,分班也会打乱所有人。 “几班几班啊,看到了没?” “帮我看看宋学长在几班!” “肯定在一班啊,你想什么呢,没戏。” “其他人呢,凌御他爸是不是又把他送进一班了,之前都是这样的。” “大新闻,七班!凌御在七班,漆明月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