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急,哪怕她专门发了一张牛蛙张大嘴,仿佛吞天的照片,问我是不是被吃了,我也没回。 直到—— 煮熟的美蛙鱼头端上桌子,我夹了一只,放进调料碗。 又摆了摆造型,这才拍下最后一张照片。 然后把捉蛙、剖蛙、煮蛙,吃蛙的一系列照片发给江盛夏: 「不好意思,它被我吃了……哎,下次多送点,不够吃。」 江盛夏发了一串冒火的表情:「宁语冰,你给我等着!」 我回了句「嗯」,便不再看手机。 想到江盛夏在那边气得吹胡子瞪眼,这顿宵夜,我吃得格外开心。 系里怎么看江盛夏,这事儿我还真探过系主任的口风。 我随口一提,他随口一答。 「哎,也就混个学历,不至于太难看,安安稳稳毕业就行。」 「听说很能惹事?」 「能摆平就不叫事儿。」 周末。 室友们逛街的逛街,约会的约会,我母胎 solo,对寻常女孩子喜欢的这些活动兴趣不大,在图书馆待了一天。 到傍晚,我从图书馆出来,在食堂吃了一碗米线,这才往寝室走去。 就这么巧, 在我们楼层拐角的时候,我看见同寝室的小 A 回来了,她一只手提着酸辣粉,另一只手正在开门。 「小 A。」我喊她的名字。 「哎——」 她应了一声,正要转头,整张脸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双脚连连后退,酸辣粉「啪嗒」摔在地上。 随即,整个楼层听见她歇斯底里的叫声。 我冲过去,一眼看见趴在门框上的菜花蛇,婴儿手腕粗细,黄绿相间,从门锁上方的位置拖曳到地。 它伸着脖子,吐着信子,黑豆般的小眼睛盯着我。 「蛇!」「蛇!」…… 周围同学都在叫,都在后退。 我并不怎么怕蛇,小时候被人欺负多了,为了活着,我久炼成钢,成了村霸,抓蛇抓蛤蟆之类的不在话下。 这种蛇无毒,在国内某些地方又叫家蛇。 我身体朝左边晃了晃,蛇头跟着我朝左转,小豆眼专注地看着我。 我右手「啪」地按住它的脑袋,左手抓住它的脖颈,再右手抓住它的尾巴,拧起来,放在左手手心,和蛇颈一起抓着。 周围全是倒吸凉气声,看我的眼神里,崇拜之情都快溢出来了。 我朝寝室里看了两眼,直觉里面还有蛇,便「啪」地关上房门,丢下句: 「打 119,请人来抓蛇。」 我在众目睽睽下,抓着蛇,直奔江盛夏寝室—— 寝室房门虚掩,江盛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第一句音高,不知在和谁说。 「上次吃蛙,我不信这次她还能吃蛇了!妈的,给脸不要脸!最好被蛇缠死!听说蛇淫,哈哈哈哈……那画面太美,我迫不及待想看。」 第二句阴阳怪气。 「学姐,礼物收到了吗?喜欢吗?」 话音刚落,我的手机「滴」了一声,不用想也知道她发给谁的。 我一脚踢开房门。 斜靠在桌前的江盛夏吓了一跳,特别当她看见我手上的菜花蛇后,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你……你想做什么?」她的舌头仿佛打结,身体不断后退,「你不要过来!……」 我微笑着,戏谑地看着她,故意放慢脚步,放缓声音: 「我刚听说,蛇淫……你这么美,你猜它喜不喜欢?」 江盛夏哆哆嗦嗦,看我如看魔鬼,整个人像受惊的鹌鹑。 「你……你不要乱来……学姐,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你要多少钱?我给你,我都给你!」 她一步步退,很快退到阳台,背脊靠在水泥栏杆上。 我这才用右手抓住蛇尾巴,左手松开的同时,右手猛地一挥,直朝江盛夏抽去。 江盛夏「哇」的一声哭出来,双臂挡住脸。 蛇的上半身狠狠抽在她的胳膊上。 一下,又一下…… 我没有任何停下的念头,那条蛇被我挥成鞭子。 她很快蜷着身体,蹲在地上。 「宁语冰,你会有报应的!我爸是……」 她的话才起了个头,我用蛇「啪」的一下抽在她头顶—— 「你爸是谁也救不了你!」 「别以为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江盛夏,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作恶是要还的吗?你为非作歹这么多年,早该有人教训你了!」 …… 当哭喊变成抽泣,手腕粗的菜花蛇早已软趴趴的。 我这才把蛇往旁边一扔,转身朝外走去。 「江盛夏,我警告你,别惹我!你惹不起!」 「为什么?」到门口时,她弱弱地问。 我停下来。 「因为赤脚的,不怕穿鞋的。」 是119 的警察叔叔在我们寝室抓了两条蛇,在隔壁寝室抓了一条,连同我丢在江盛夏寝室的,一共四条。 之后,110 的警察叔叔也来了,他们和学校保安处一起查了监控,轻易发现蛇是宿管阿姨投的。 她有整栋楼所有寝室的钥匙,趁着早上打扫走廊的机会,打开我们寝室房门,把一个明显装了活物的蛇皮口袋丢进我们寝室,再出来时,蛇皮口袋已经干瘪。 警察叔叔要带她去派出所做笔录。 我站在人群里,忽然问: 「上次的牛蛙也是你放的?江盛夏给了你多少钱?你不知道这样会留下案底,丢了工作吗?」 宿管阿姨眼神很慌,迫不及待地分辨:「江盛夏是谁?我不认识!」 周围一片嗤笑。 江盛夏之高调,全校不知道她的怕没几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