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街灯昏黄。 陈寄白带着一身酒气回了云江别墅。 突然,他脚步一顿,目光落在门口不知谁堆的雪人上。 恍然间,江千宁的脸在陈寄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喜欢雪。 有一年冬天,他看见她蹲在门口接了半小时的雪花,笑的像个孩子。 陈寄白双脚像是生了根,挪不动步子。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许巍。 他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头,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你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还不让何嫣送你。” 许巍的声音在那边的喧嚣中有些刺耳。 没等陈寄白回答,便听见其他人醉醺醺的交谈。 “你们说江千宁真的要跟川哥离婚吗?” “守了七年活寡,是个女人都要离啊!” “到底是顾总痴情,洁身自好七年,终于把何嫣给等回来了,来,咱们给新的顾太太敬杯酒……” 这些话像一颗颗石头砸在陈寄白的心上,疼痛中浮起丝不明的厌恶。 他直接挂断了通话,步伐踉跄着进了门。 黑暗中,陈寄白将潮湿的外套一扔,瘫坐到沙发上。 “江千宁,放热水。” 没有人回应,只有钟摆的滴答声。 他这才想起,江千宁早就走了。 陈寄白捏着眉心,视线扫过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 没了她又能怎么样,这些天不照样过来了。 况且自己不过是回到七年前的单身状态,甚至更加自由…… 许久,陈寄白起身上了楼,脚步在江千宁的房外停留了瞬。 次日。 陈寄白下楼时,他下意识看了眼厨房。 空荡的感觉让他眼底掠过丝微不可察的落寞。 忽然,胃部传来隐隐绞痛,他脸色一变,双腿不自觉地朝玄关迈去。 陈寄白拉开第二个抽屉,却见里面除了三盒胃药,还有一堆写着字的便利贴。 一时间,他也忘了疼痛,下意识地拿起便利贴。 6:30起床,准备早餐,要记得加热牛奶。 10:45打电话给赵秘书,问识洲回不回家,切记不能做辣菜。 18:30识洲下班,准备好热水和识洲的换洗衣服。 21:40识洲加班,不用准备宵夜。 …… 每一张便利贴的边角都已经软化,似乎被摩挲翻看了很多遍。 陈寄白看着,心底升起的压抑让他喘不过气。 这都是江千宁记得。 可这些小事用得着特意写在纸上? 他收紧手,又想起昨天打电话给江千宁,里面传出的男人声音。 陈寄白眼神骤冷,将所有便利贴揉成团丢进垃圾桶。 这时,赵秘书来了。 他把早餐和一份文件放在桌上:“顾总,何总监说,公司资助桐城医院引进的新治疗技术有自愿受试者了。” 闻言,陈寄白愣了瞬:“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赵秘书解释道,“听说是个脑癌晚期的患者。” 脑癌…… 陈寄白目光渐沉,想起在医院听错的话。 他缓和了呼吸,翻开文件:“患者情况如何?” 自愿做首个受试者,想必是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了。 赵秘书迟疑了一下,语气多了几分谨慎。 “医院说个人信息需要保密,只知道患者和太太一样姓‘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