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曦姐姐,休息一会儿吧。” 玉兰凑近,将一枚桂花糕塞给了她,婉曦接过,掰了一块小口咀嚼。 昨晚那人折腾得太猛,险些要了她的命,回来时天已亮了鱼肚白,她一夜未眠,此刻身体如同散了架一般疼。 她不想让旁人看出异样,便竭力撑着,可哈欠却止不住。 见状,玉兰笑着打趣道:“敢情姐姐昨晚看猫猫抓老鼠去了。难怪我想约你赏月,却寻你不得。” 婉曦尴尬的一笑,可不是,昨晚那只猫生猛的很。 早上清洗身子时,白皙的肌肤无一处完好,全是他留下的印痕。 尤其是胸口,像是开烂了的桃花。 想到此,她不由得失了神。不想口中的吃食噎住了喉咙,呛得她满脸通红。 玉兰赶紧起身找水。 突然,管事的刘嬷嬷领着几个衙役闯了进来。 “张阿三昨夜被杀身亡,凡知情者重赏,瞒报者重罚……” 为首的衙役是个络腮胡子,他腆着肚子,一手搭在腰间的佩刀上,边踱步,边扯着公鸭嗓冲着院子里的人嚷嚷。 张阿三是乐音坊的管事,主要负责侯府乐奏表演事宜。因着他的母亲曾给世子当过奶娘,他谋得了这份差事,却做着媚上欺下、巧取豪夺的恶行。 婉曦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大家不约而同低头不语,可脸上却写满了“活该”二字。 不过一条贱命,死有余辜。 衙役们吆喝了半天,见没人搭理,索性将乐人分成了几波,逐一盘问。 玉兰吓坏了,端着茶水挤到了婉曦身旁,“姐姐,张阿三真的死了吗?” 她胆子小,性子软,一直都是张阿三的下饭菜。 婉曦点了点头,心疼地说道:“别怕,他再也不能欺负你了。” “那杀他的人要是被逮住了,会不会一命抵一命?”玉兰的眼里涌出了泪花,她拼命忍着。 “不会。”婉曦回答的掷地有声。 那人命贱,他不配。 何况杀他的人,会有人敢置喙? “那如果找不到杀他的人,我们会不会受牵连?会不会死?”玉兰又追问道。 她是真的吓坏了,攥紧的双手不住的哆嗦。 “不会。” 这两个字仿佛是一颗定心丸,让玉兰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她努力冲婉曦挤出一抹笑,指尖却伸向婉曦的耳后。 “姐姐,有血!” 婉曦怔住。 昨晚那人手起刀落,溅起的血珠子四散开来,她极力躲闪,却不想还是沾染了污秽。 “是吗?” 她面露诧异,却故作镇定。 都说百密定有一疏,想不到她竟然有一疏在这里。 不及她解释,玉兰已被叫走。 婉曦心里忐忑,抱着琵琶的指节根根泛白。她微微闭上眼眸,竭力稳定心神。 张阿三之死,她虽然借了“刀”,可她毕竟是主谋。若被人窥见蛛丝马迹,只要顺藤摸瓜,她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大仇未报,就要因这点小插曲命丧黄泉? 她不甘心。 很快,侯爷身边的小德子传了令,侯府晚上要接待贵客,查案事宜延后。衙役们不敢造次,立刻退出了乐音坊。 丝竹声起,一切照旧。 待夜色微笼,侯府的灯已亮了。 刘嬷嬷一声吆喝,乐人随她就入了宴席旁的厢房。 隔着一道屏风,席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座上的贵客只隐约可见半个高大的身影,隔了一段距离,婉曦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甚是熟悉。 演奏进入高潮,婉曦全情投入。可不想手指划过丝弦时,只听到“嘣”的一声响,弦断了。 琵琶音停,众人不知何故,竟也跟着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