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谁?”我故作淡定问道。 “我叫许安,专门来找你的。”年轻女孩眼睛微微红肿,水润的眸子里透着倔强和高傲。 我平静看着她,容貌清秀不施粉黛,满脸的胶原蛋白,又年轻又好看。 年轻真好啊,像极了曾经的自己,也对极了邢烈寒的胃口。 见我迟迟不说话,许安咬了咬唇脱口道:“我怀孕了,阿寒说会给我和孩子一个家。” 我的心像被人狠狠剜了一块肉,疼得我站都站不稳。 邢烈寒说不想有孩子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我便听他的从没让意外降临过。 可眼下,他却让他的小情儿怀了孕。 我知道,这不是意外,邢烈寒不是个粗心的男人。 我抬手扶住门框,嘴角扯出一丝苍白的笑意望向许安:“所以呢?” 许安似是没料到我如此平静,她警惕狐疑地看着我,然后用手小心翼翼护着平坦的小腹,像是随时防备我会一拳伤害她腹中胎儿一般。 “亦欢姐,我大学一毕业便跟了阿寒,要是没了他我跟宝宝都会活不下去的……求你跟他离婚,成全我们一家三口吧!”许安突然开始低声抽泣,眼泪像开闸的水倾泻而落。 我愣愣看着她,顿时觉得荒谬无比。 他们是一家三口,那我算什么? “离婚这事你得跟邢烈寒去说,他的事他做主。”我实话实说。 当初死皮赖脸追我的人是邢烈寒,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要娶我的人也是邢烈寒,到后来野花从中流连忘返的人还是邢烈寒。 这段长达十年的感情,我一直都只是个顺从者。 离婚这事,我做不了主,也不想为了一个第三者去做这个主。 “要是阿寒放得下跟你的旧情,我至于来找你吗?”许安被我噎得沉不住气,声调都抬高了几分,“他跟你在一起十年新鲜劲儿早过了,剩下的无非是责任和不忍,你就别再缠着他好聚好散成吗?” 我浑身彻凉,倚放在门框上的手都在止不住颤抖。 直到女孩拂袖离去,我才恍惚浑噩地掩上门顺着墙壁滑坐到冰凉地板上。 “嘀嗒、嘀嗒”鼻血滴落到地上的声音。 我连忙捏住鼻子微微仰头,视线刚好落在挂在墙壁的相框上。 那是我跟邢烈寒五年前的婚纱照,两人相拥亲吻,满目深情。 我不敢多看,只需一眼心就像被尖刀绞碎一样,匆匆闭上了眼。 那个发誓要一生一世对我好的男人,正活生生一点一点用绝望将我吞噬。 邢烈寒,我都活不久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留个好的念想啊…… 足足过去七天,邢烈寒都没有回家。 这刷新了他这三年来夜不归宿的时间记录,更是让我彻底明白我和这个家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医院。 我孤身一人做完化疗,想找主治医生再开点回家吃的药,正巧遇见医生和一个海归回来的年轻教授在讨论我的病情。 “亦欢?”年轻教授看到我,明显有些意外。 我微微一愣,将有些散涣的瞳孔聚焦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是谁。 程枫…… 年少时一个院子长大的伙伴,在我为了跟邢烈寒结婚而跟家里绝交后,他也出国失去了联络。 没想到,自己跟他的重逢,会是在这种场合。 他身穿白大褂,温文尔雅。 我身穿病号服,身形憔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