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时对这些市井流言感兴趣了? 但也还是回答:“走失时,嘉宁公主身上有一白玉透雕孔雀衔花佩,是公主出生时陛下命工匠特地刻制,世上仅此一枚。” “也是凭着这块玉,贵妃娘娘才认回了公主。” 然而听闻此言,宋倾城耳边却是一阵轰鸣! 若她没记错,慈幼局的姑姑说过,她被送到慈幼局时,身上就带着这么一块白玉透雕孔雀衔花佩! 只是当年被陆家收养时,那块玉佩便不见了。 若郁庭川没有记错,世上当真只此一枚的话。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才是走失的那位嘉宁公主?! 宋倾城心里一片乱麻。 郁庭川不知她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刚迈步要走。 就听宋倾城问:“我……可否见一见这位嘉宁公主?” 郁庭川脚步一顿,回头看来的目光里含着冷意:“你见她做什么?” “圣旨一事她未必知情,你莫要做多余的事。” 他话里句句警告,宋倾城只觉得心如刀割。 “你以为我要对她做什么?” “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不能伤害她。” 扔下这句话,郁庭川便离开了,没再看宋倾城一眼。 宋倾城一人站在堂中,屋外冷风瑟瑟吹来,却凉不过她的心。 成婚三年,她自认贤淑懂事。 却没想到在郁庭川眼中,就是这般善妒之人! 眼眶积蓄了泪意,哽的鼻间发涩。 但最后,宋倾城只是抬手抹去了那抹温热,唤来了小昭:“去帮我递个信,就说我求见——嘉宁公主。” 小昭是宋倾城回到陆府后才跟在她身边的,并不知旧事。 但也并未多问,领命出了门。 半个时辰后,小昭去而复返。 跟在她身后,还有一位女子,一身红衣,明媚耀目。 红衣女子脱下斗篷,如主人般自陆进了堂屋在桌边落座。 看着宋倾城,她笑了笑:“莳兰,多年不见,可还好?” 她这一句,无非承认了身份。 眼前的叶芷吟已经没有了当年在慈幼局时的胆怯,整个人骄傲的像天上的太阳。 宋倾城攥了攥丝帕,走上前坐在她对面。 “芷吟,你可知我从慈幼局离开时,曾丢了块玉佩?” 叶芷吟挑了挑眉:“不知,姑姑从未说过。” 她神情没有半点心虚,宋倾城紧抿着唇,视线慢慢落定在她腰间那熟悉的玉佩上。 “那玉佩名为白玉透雕孔雀衔花佩,如此,你可能记起了?” 闻言,叶芷吟脸上的笑慢慢浅淡。 “你这话是何意?” 宋倾城声音微哑:“郁庭川说此玉佩世上仅此一枚,偏偏我的丢了,如今出现在你身上。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这玉佩当真是你的吗?贵妃娘娘走失的女儿当真是你吗?还是这玉佩本来的主人!” 话至此,一片沉寂。 许久,叶芷吟才开口:“你知道,我很羡慕你。” “当年在慈幼局我费劲心思讨好,可姑姑却还是最喜欢你。后来陆家来人想要收养一女,也是一眼看中了你。” “那时我为你高兴,也为自己担忧。现在凭着这玉佩,我一跃成了公主,我知你嫉妒,但莳兰,我问心无愧。” 话落,她站起身,重新披上斗篷:“还有,那两道圣旨都是我向父皇求的,外人只知你与郁庭川是和离,不会污你名声,我也算为你筹谋了退路。” 说完,叶芷吟转身离去。 小昭从外走进,就看到宋倾城呆坐在那出神的模样。 “夫人,您没事吧?” 闻声,宋倾城回过神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退下吧。” 小昭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沉默退离,带上了门。 寂静在屋内蔓延。 宋倾城就这么呆坐着,直到夜色侵袭,白雪倾盖了大地…… “砰!” 屋内被人大力推开,郁庭川脸色冷峻,挂着冰霜,张口就是质问:“我说过,不准你去找她的麻烦!” 迎着他深邃眸中的怒火,宋倾城解释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 最后只化作了一句:“所以呢?” 郁庭川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甩在了她面前。 “这是放妻书,你自行离去,往后好自为之。” 纸,轻飘飘的落在黑玉砖石上,白的刺眼。 宋倾城紧掐着掌心,愣是没有捡。 辛冷的空气从敞开的门外吹进来,呛的她忍不住想咳。 但郁庭川在,宋倾城生生忍下,哑声开口:“郁庭川,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只会任性,只会欺负人?” 郁庭川皱了下眉:“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直说什么呢? 难道要在明知他心里没有自己时,还要去自讨苦吃,问他对她可曾有过片刻心动? 宋倾城做不到。 末了,她只是问:“若我说,那块玉佩是叶芷吟偷了我的,我才是贵妃娘娘走失的那个女儿,你可信?” 郁庭川面无表情:“荒谬。” 宋倾城心一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