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沈珠做值日的时候,她们把我堵在了学校的后院,笑我是沈珠的舔狗,说我为了钱一点尊严都没有。 我握着扫把,低着头不说话,我向来就是这样,沉默寡言,连爸爸都说,我要是能像沈珠那样活泼就好了,顽皮一点也没关系。 可是爸爸从未想过,我没有活泼顽皮的资本。 她们说着没劲,就过来推搡我。 这个时候,一个少年突然从合抱的树后蹿出来,他校服松垮垮地半穿在身上,露出肩头。 「烦不烦啊,叽叽喳喳影响我睡觉,女人就是麻烦!」他扭着剑眉,挥着手赶那些女生。 那个少年就是梁寄。 他就像是我幻想中的王子那样从天而降,拯救了贫穷卑微的我。 我喜欢他。 后来他喜欢上了沈珠,托我给沈珠送礼物,好几次还给我带了小点心。 只是微弱的善意,却已经如长明灯一样,灼烧着我滚烫的爱意。 我一直把喜欢藏得很好很好,从来没有人知道我喜欢梁寄。 就这样,暗恋着他,高中三年直到大学。 我沉默着,把心思都悄悄地写在了微博的小号里,我甚至都没有敢点名道姓,只是用微光来称呼他。 但是却被沈珠看到了。 沈珠跑到梁寄旁边笑着说:「喂,我给你做个媒,我闺蜜喜欢你,你俩在一起吧。」 我还记得我跟在沈珠后面,吓得赶紧制止。 梁寄的反应比我还大,他大声地反驳道:「你没开玩笑吧,连你这样的我都没兴趣,何况她啊,丢人群里都找不到。」 沈珠气得去追打他,梁寄连忙躲开,两个人嘻嘻哈哈打闹起来。 只有我,只有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我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生怕他们注意到我。 我攥着衣角,也不敢走。只要我爸爸是沈珠家司机一天,我就要讨好沈珠一天。 这件事情后来他们都默契地不再提起了。 而我更加沉默寡言,跟在沈珠的身后。 我见过梁寄故意揪沈珠的头发,沈珠回过身拍他,他也不恼,笑得张扬肆意。 我当时摸着自己的短发还想过,要是我头发能长点就好了。 现在我头发终于长了,却方便梁寄羞辱我了,他对沈珠温柔,对我却没那么多耐心。 我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好后,看见他坐在地毯上,赤裸的脚上还流着鲜血,他也不觉得疼,只是闭着眼睛不知道想什么。 我去楼下拿医药箱。 走到楼下的时候,梁疏坐在轮椅上看金融杂志。他看到我的身影后,抬起眼帘,语气带着关心问我: 「君君你没事吧?阿寄他眼盲了脾气一直很糟糕,委屈你了,我会说他的。」 骗人,刚才梁寄骂了我将近十分钟,梁疏就在楼下听着,却没有制止。 他就是想让我当弟弟的出气筒而已。 照顾他们兄弟快一个月了,梁寄喜怒莫测,不好伺候。 但梁疏却知节守礼,温润如玉。他戴着细框眼镜,眼眸里封着浅浅的笑意,眼尾一颗小痣更是给他多添几分温柔。 只有我知道,他笑意从未达眼底,温柔也不过是他的表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