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团儿……毛团儿!」 我耳朵动了动。 妖精的听力格外敏锐,隔着好几座宫殿以及瓢泼的大雨就听到了顾澧略显焦急的呼唤。 除了顾澧,还有宫人跟着喊:「毛团儿大人!毛团儿大人!」 ……淦! 生怕我这羞耻的名字知道的人少么! 我赶忙朝顾澧的方向冲去,然后利落地一个起跳,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胡闹!」顾澧抱着我,难得对我动了气,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惊慌无措,「乱跑什么?太后的人可是要杖杀你……遇到他们怎么办?」 我全身都被打湿了,成了只落汤猫,此刻冻得瑟缩着往顾澧衣领里钻。听到顾澧的话,我两爪一腿扒在他领口、剩下一条腿打算借力一蹬的动作顿住了。 暴君在担心我哎…… 我的尾巴尖小幅度地晃了晃,然后像往常那样用脑门顶了顶他的下巴。 「喵~」 「……抱歉。」顾澧紧紧抱住我,「是不是你被他们吓到了,才跑的?」 他喃喃自语,不知是讲给我听,还是在跟自己说:「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我毫不怀疑顾澧的行动力,毕竟他的暴君之名,不是白来的。 但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迅速—— 当日,他就杖杀了所有涉事的宫人,再次将白月光抓起来打了一顿。甚至还不顾群臣的反对,下令将太后软禁起来,收回了她大部分的势力。 在做完这些之后,已经是黑衣人口中所言的「行动」之日了。 再有四个时辰,就到子时了。 我焦急地在他的榻上来回转圈。 「怎么了毛团儿?」顾澧挑眉,晃了晃手里的羽毛逗猫棒。 我一脸怜悯地望着顾澧。 傻子。 有人想要造反呢,就在你家里猫着你都不知道…… 还有闲心陪我玩! 我敷衍地用爪子拨了拨,心中思索着今晚的事。 我仍旧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顾澧。 我爹是个病秧子。他之所以病殃殃的,是被人下了剧毒。我娘捡到他的时候他七窍流血,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了。 也不知我娘是怎么从那张血呲呼啦的脸上看出我爹俊逸非凡的,愣是把人叼回洞去救活了。再后来,就有了我。 我爹不止一次吓唬我,不可信任凡人…… 同族都能手足相残,更何况异族呢? 天黑了。 我再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打算用法术随便控制住一个宫人,借他之口告诉顾澧。 只是这法术极难,且极其耗费法力。 不过,应该能撑得住控制上那么三四息……吧? 就在我瞄准了进来送晚膳的小太监,暗戳戳准备施法的时候,忽然外面光亮骤起。 「刺客……抓刺客!」 「叛军!是叛军!叛军攻进来了!」 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这也没到子时啊? 造反的你不讲武德!明明说好的是子时,怎么提前了!!! 我气得跳脚,然而下一秒,身体骤然悬空—— 「铮!」 暴君抱着我,面无表情地一剑将那个布膳的小太监捅了个对穿。 那小太监手里的匕首才刚刚掏出来,下一刻就一命呜呼了。 但饶是顾澧再怎么武功高强,也没能阻止小太监的血不喷溅——我感觉后背湿乎乎的,扭头一看,被溅了一后背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