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再华贵的礼物于我而言也都一样。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所谓心意。 见我一脸感动,孟良辰开始骄傲的邀功:「我引来了温泉里的水,试了好多次,才成功催开了这荷花。怎么样,这次生辰礼,孟良洲的不如我吧?」 孟良洲送了什么呢? 我努力回想,似乎是一盒金珠,又好像是个金项圈,贺礼很多,但都大同小异。 于是我只能点点头:「你的生辰礼,最好。」 孟良辰高兴极了:「喏,孟良洲他不如我一次,你可要记住了。」 眼看宴席要开始了,我们俩准备下树,按照我以往的身手三两下便能下来,但今日穿了礼服,爬树容易,下树却迈不开腿。下到一半,不慎踩空竟从树上跌落。 虽然没有摔断胳膊腿儿,但太医说伤着筋骨了,需得静养三个月。 这一次,孟良辰没有再到处躲,而是结结实实地挨了皇帝几板子。 「疼吗?」 「疼吗?」 孟良辰隔天捂着屁股来看我,我们俩异口同声地问道。 问完又一起笑出了声。 「是不是恨极了我,让你整个春日不得外出。你这样的性子,怎能安定地待三个月。」 我笑道:「若是恨你,又能如何?」 孟良辰拿出一本书:「那我便每日来赔罪,给你解闷儿,直到太医准许你出门。」 说完便开始给我读话本子,一会儿捏着嗓子扮娇小姐,一会儿端着架子做大将军。 从那以后,孟良辰每日来找我,或是讲故事,或是耍枪,或是带来各种时兴的小玩意儿,让我养病的日子欢快了许多。 只是孟良洲,一次都没来过。 我问过孟良辰,他支支吾吾地说:「大哥近日功课忙,父皇看得紧,得空了他定会来看你。」 我知道,他在骗我。 他从不称孟良洲为大哥。 我问得多了,他便气了:「他有什么好,我不是在这儿陪着你嘛?」 对啊,他有什么好呢,大概就是长得好吧。 我可以出门活动的时候,已经盛夏了。 皇帝带着我爹去南方微服私访,朝堂交给了刚刚十五岁的孟良洲。 我开心极了,去向他道贺,我知道这是在考验他是否有资质成为储君。 我一路蹦跶着到他的书房,他见到我第一面没有问我好不好,而是皱着眉头:「岚鑫已经不是小姑娘了,行事作风应当稳重些才是。」 果然,他还是他,一点都没变。 「良洲哥哥,三个月没见,你瞧我长高了没?」我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我扭头望过去,这才看到在书架旁站着一个眉眼清秀的宫女。 「大皇子,您要找的《资治全册》找到了,现在便要誊写吗?」 能到书房伺候的都是一等女使,可这个宫女我却从未见过。 「你是谁?」 她并未向我行礼问安,而是站着答道:「奴婢林容微,本是行宫负责花草的。得大皇子赏识,如今是大皇子身边的一等女使。」 宫中等级森严,主子身旁近身伺候的女使们,大多家境清白。而做粗活的婢女们,多数是罪臣家奴。 我看着她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冷冷说道:「我与大皇子说话时,你如何能插话?既知我身份,又为何不请安行礼?可见如今虽从婢女升为一等女使了,规矩却没学好。我看你也不必在这儿伺候了,先去跟着嬷嬷学规矩才是。」 她听到这话,立刻一脸委屈地看向孟良洲:「大皇子,奴婢并非不尊重章姑娘,只是记挂着您要找的书,所以才……」 从小在宫里长大的我,这种手段伎俩见多了。 明明是我在向她问话,可她偏要对着孟良洲说,惹得他的心疼。 不等孟良洲开口,我已经招手唤来几个女使,把她架走了。 孟良洲见此情景,冷着一张脸看着我:「你如今越发任性了,不过一个女使而已。」 「不过一个女使而已,你又何必摆脸色给我看。」 我堵得孟良洲没话说,足足一个多月不见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