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后,我又谈了两段恋爱,虽然不怎么顺利就是了。」 不想再想起时砚,我又换了个话题,「聊工作吧,你之前说有公司要买我的版权?」 好在版权这事并不是祁言为了见我编造的借口,于是我和他针对版权费用、改编限度和后续剧情聊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结束。 我要买单,却被祁言拦了下来: 「我也不至于一顿饭都付不起,等签完合同那天,再由你请我吃饭吧。」 「……好吧。」 付完钱,我和祁言并肩走出包厢。 走廊暖黄的灯光照下来,我在这片迷蒙的光芒中看清了前面动作亲昵的两个人,浑身的血液忽然冻住。 两步之外,时砚似乎是喝醉了,靠着墙壁,微微低着头。 而他身边,邵棠手里拿着他的眼镜,嘴唇几乎贴在他脸上,嗓音低柔: 「你喝成这样,肯定开不了车了。我家就在附近,今晚去我家住吧,时老师?」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看到口红时产生的猜测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连绵不绝的尖锐疼痛从心底泛上来,没等我出声,身边的祁言已经开口:「心心你哭什么?!」 语气里带着几分慌乱。 他声音不大,但因为过近,那边的两个人还是侧头,向这边看了过来。 目光相对,时砚眼中朦胧的醉意忽然散去了几分。 他从邵棠手里拿起眼镜戴好,往我这边走了一步,低声叫我:「……孟镜心。」 祁言立刻往前跨了一步,抬手挡在我面前:「你有事吗?」 时砚盯着他,目光渐渐变得冰寒,开口时声音发冷:「你是谁?」 「我是心心的前男友,怎么了,你想干什么?」 时砚扯了扯唇角,忽然冷笑一声:「好巧,我也是她的前男友。」 祁言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已经擦干眼泪,面无表情地说:「走吧。」 路过时砚的时候,从他身上飘过来一阵淡淡的酒气。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邵棠,她落落大方地和我对视,眼中满是笃定,甚至冲我自信地微笑。 「笑什么?」我忽然开口,「捡一个我不要的男人,就这么值得你高兴?」 邵棠神情微微一滞。 我不再理会这两个人,跟在祁言后面离开了。 结果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了路灯下站着的时砚。 他就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哪怕喝醉了,也丝毫没影响那股芝兰玉树的气质,反而好像一下子把一朵高岭之花,拽到了人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时砚的眼神看起来竟然有点伤心。 「孟镜心。」 我掏出手机,面无表情地问他:「你醉驾?」 「打车来的。」 「那就打车回去吧。」 我断绝了报警的念头,收起手机, 「如果觉得自己不安全的话,就叫邵老师来接你吧,我看你俩也挺般配的。」 他没理会我,抿了抿唇,忽然道: 「我们刚才是在包厢里,谈一个和外面公司商业合作的专利项目,因为邵老师也参与了,所以我们才会在一起。」 我忍不住尖酸刻薄地说: 「叫什么邵老师呀?您俩关系都发展到可以到对方家里住的地步了,这不得叫一声邵棠宝贝?」 「孟镜心……」 「哟,这称呼我可担待不起,这边还是建议您继续叫我前女友呢——」 我阴阳怪气到一半,时砚猛地往前走了两步,勾着我的腰肢,把我揽进他怀里。 熟悉的清冽气息盘旋而上,夹杂着淡淡的酒气,把我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我是该马上推开他的,可是手落在他肩上的那一刻,忽然生出几分不舍。 没出息! 我在心里唾弃自己。 「孟镜心……」 他的嘴唇贴在我耳畔,微微沙哑的声音从极近的距离传入我耳中,连同温热的气息一起拂动碎发,「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同样的事情,当年祁言也不是没做过。 那时的我铁了心要和他分手,哪怕他红着眼睛,几乎跪下来求我,闹得满校园的人都知道,我也没有半分心软。 可此时此刻,只是被时砚抱在怀里,我就忍不住心跳加快。 我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想到那根口红,想起刚才与他动作亲昵的邵棠,然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已经分手了,忘了吗?」 时砚低声说:「忘了。」 语气堪称无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