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婳心里一片乱麻。 萧景辰不知她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刚迈步要走。 就听云清婳问:“我……可否见一见这位嘉宁公主?” 萧景辰脚步一顿,回头看来的目光里含着冷意:“你见她做什么?” “圣旨一事她未必知情,你莫要做多余的事。” 他话里句句警告,云清婳只觉得心如刀割。 “你以为我要对她做什么?” “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不能伤害她。” 扔下这句话,萧景辰便离开了,没再看云清婳一眼。 云清婳一人站在堂中,屋外冷风瑟瑟吹来,却凉不过她的心。 成婚三年,她自认贤淑懂事。 却没想到在萧景辰眼中,就是这般善妒之人! 眼眶积蓄了泪意,哽的鼻间发涩。 但最后,云清婳只是抬手抹去了那抹温热,唤来了小昭:“去帮我递个信,就说我求见——嘉宁公主。” 小昭是云清婳回到云府后才跟在她身边的,并不知旧事。 但也并未多问,领命出了门。 半个时辰后,小昭去而复返。 跟在她身后,还有一位女子,一身红衣,明媚耀目。 红衣女子脱下斗篷,如主人般自顾进了堂屋在桌边落座。 看着云清婳,她笑了笑:“清婳,多年不见,可还好?” 她这一句,无非承认了身份。 眼前的叶芷吟已经没有了当年在慈幼局时的胆怯,整个人骄傲的像天上的太阳。 云清婳攥了攥丝帕,走上前坐在她对面。 “芷吟,你可知我从慈幼局离开时,曾丢了块玉佩?” 叶芷吟挑了挑眉:“不知,姑姑从未说过。” 她神情没有半点心虚,云清婳紧抿着唇,视线慢慢落定在她腰间那熟悉的玉佩上。 “那玉佩名为白玉透雕孔雀衔花佩,如此,你可能记起了?” 闻言,叶芷吟脸上的笑慢慢浅淡。 “你这话是何意?” 云清婳声音微哑:“萧景辰说此玉佩世上仅此一枚,偏偏我的丢了,如今出现在你身上。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这玉佩当真是你的吗?贵妃娘娘走失的女儿当真是你吗?还是这玉佩本来的主人!” 话至此,一片沉寂。 许久,叶芷吟才开口:“你知道,我很羡慕你。” “当年在慈幼局我费劲心思讨好,可姑姑却还是最喜欢你。后来云家来人想要收养一女,也是一眼看中了你。” “那时我为你高兴,也为自己担忧。现在凭着这玉佩,我一跃成了公主,我知你嫉妒,但清婳,我问心无愧。” 话落,她站起身,重新披上斗篷:“还有,那两道圣旨都是我向父皇求的,外人只知你与萧景辰是和离,不会污你名声,我也算为你筹谋了退路。” 说完,叶芷吟转身离去。 小昭从外走进,就看到云清婳呆坐在那出神的模样。 “夫人,您没事吧?” 闻声,云清婳回过神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退下吧。” 小昭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沉默退离,带上了门。 寂静在屋内蔓延。 云清婳就这么呆坐着,直到夜色侵袭,白雪倾盖了大地…… “砰!” 屋内被人大力推开,萧景辰脸色冷峻,挂着冰霜,张口就是质问:“我说过,不准你去找她的麻烦!” 迎着他深邃眸中的怒火,云清婳解释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 最后只化作了一句:“所以呢?” 萧景辰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甩在了她面前。 “这是放妻书,你自行离去,往后好自为之。” 纸,轻飘飘的落在黑玉砖石上,白的刺眼。 云清婳紧掐着掌心,愣是没有捡。 辛冷的空气从敞开的门外吹进来,呛的她忍不住想咳。 但萧景辰在,云清婳生生忍下,哑声开口:“萧景辰,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只会任性,只会欺负人?” 萧景辰皱了下眉:“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直说什么呢? 难道要在明知他心里没有自己时,还要去自讨苦吃,问他对她可曾有过片刻心动? 云清婳做不到。 末了,她只是问:“若我说,那块玉佩是叶芷吟偷了我的,我才是贵妃娘娘走失的那个女儿,你可信?” 萧景辰面无表情:“荒谬。” 云清婳心一颤。 就听他继续说:“云清婳,你就这么见不得人好吗?” 扔下这句话,萧景辰大步离去。 呼啸的冷风从敞开的门扇灌进来,一瞬间,将云清婳包裹,冰冻。 她就这么在屋内站了整整一夜。 直到朝阳照进屋内,洒下一片金色暖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