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 我还活着? 云璇玑醒来时,便觉得后背疼得厉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只记得为云母挡了剑,父亲拼死相护…… 血,都是血! “爹,娘!”想起当时的场景,云璇玑的瞳孔瞬间放大,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却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疼得她出一身冷汗。 “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好好老实在床上待着。”云璇玑听见一个清澈的嗓音从耳边传来,继而一双洁白修长的手伸在了她的眼前。 云璇玑愣了一会儿才搭上他的手,借着他的力撑着站了起来,缓缓坐在了床上。 “多谢这位公……子。”看着眼前的人,云璇玑有些发怔,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人。 听声音可以肯定,他是个男人,不同于夜寒北的英俊,这人的相貌生得如女人一般精致。 “你真好看。”云璇玑呆呆地说着。 “好看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来人似是有些无奈,向她拱了拱手,“在下沈叙白,是位乡野大夫,这里是我的药庐。我路过乱葬岗,见你还未断气,就将你带回来了。” “哎,跟你说话呢。”见她还有些呆滞,沈叙白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你叫什么。” “云璇玑。”她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连连称歉。 “罢了,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沈叙白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捡到你的时候,你的后背都快被射成筛子了,这能活下来属实算你命大。还没被我治死……” “啊?”他后面的话有些轻,云璇玑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总归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微微欠了欠身:“多谢沈公子相救。” “咳咳,没什么。”沈叙白假咳了几声,似是什么都没说过一样。 “敢问公子,可有看见我的父母?”云璇玑看向他。 见她这期待的样子,沈叙白有些不忍心,但也只能如实相告:“我到的时候,就只发现你还有气息,其他人……” 云璇玑的眸子暗了下去,她早该想到的,锦衣卫出手想来是不留活口,自己能活着都已是万幸。 锦衣卫……夜寒北。 是他杀了云府全家上百口的性命,云璇玑的内心止不住的悲伤,有些不愿相信。 云璇玑想到她的父母不该想乱葬岗里的孤魂一般,孤苦无依,她挣扎着想要起来:“我要去乱葬岗。” “你如今这番模样,下地尚且都难,是要爬着过去吗?”沈叙白一把将她按了回去,递给她一碗药,“先把药喝了,过两日等你好些,我定会带你去寻。” 云璇玑动了一下,实在是疼得厉害,这样子确如沈叙白所说,怕是爬过去也成问题,她只好接过药碗。 刚喝了一口,她就皱起了眉,这药……当真是极苦,她自小体弱,需常喝汤药调养,但从未喝过如此极苦之药。 见她神色不对,沈叙白有些紧张:“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苦而已。”云璇玑轻轻回他。 听她如此说,沈叙白这才安下心,拿着刚刚熬药的盅,仔细端详了一番。 难道他不小心将黄连掺进去了? 闻这气味,怕是掺了不少。 沈叙白佯装无事发生,一副老中医的样子:“良药苦口利于病。” 云璇玑不疑有他,一口闷声喝了个干净,将碗递给他:“有劳。” 这药再苦,也比不上此刻她心中的苦涩。 “云姑娘,你可知你身上原有旧疾?”沈叙白犹豫着开口。 说到这个,云璇玑的眸子暗了暗,“我还能活多久?” 沈叙白看向她:“至多三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