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井子宴却一手捏着茶盏,饶有兴味道:「说得不全,鹿舌,鹿尾,还有——」 我愣了一瞬,突然猛扑过去,捂住井子宴的嘴,脸红成一片,「你不许乱说!」 他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从前是可劲欺负我,现在看我的目光,却是如狼似虎。 井子宴眼底的笑意完完整整透出来,指指外头,示意我继续听。 说书先生早已转了话题——龙筋。 「世上本无龙,更无人尝此美味,皇室所谓龙筋,皆出自鲟——」 龙筋? 龙?! 可不就在井子宴身上吗? 我眼珠一转,笑嘻嘻道:「龙筋能吃吗?」 井子宴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把手腕放到我嘴边,「你尝尝看。」 我知道论宝贝程度,井子宴浑身上下,都是稀世珍宝。 我咬下去,差点绷断一口银牙。 井子宴被我逗笑了,在我耳边轻轻一吻,「喂,我娶你啊,不光龙筋,整条龙都是你的。」 气息滚热,井子宴身上的香味让我着迷,他半眯着眼睛,手轻轻在我腰肢上滑。 我心跳突然慢了一拍,被他的眼神烧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没听错吧…… 他……要娶我? 井子宴晃了晃手,「回神,不答应我可就随便娶了。」 等我消化完这个消息,腾地站起,「你等我一下。」 「你干什么——」 在井子宴错愕的注视中,我打开门匆匆跑出客栈。 我娘说,嫁人前,一定要送罗帕。 我的东西都扔在天界,没带回来,眼下只能买一条送给他当定情信物了。 我跑遍了整条街,终于在街尾,找到了一家布店。 小镇多得是走南闯北的商旅,店里很忙,我好不容易找到老板。 他埋在布料堆里,喊:「要什么自选。」 我生怕他听不见,于是扯起嗓子,「您家有针线吗?我要绣花!」 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布商打断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自己找。 按照我的计划,手帕上至少要绣上「小井」两个字,再绣一朵并蒂莲。 可惜时间不太宽裕,外加我绣工差劲,能勉强看出「小井」的旁边开了两朵野花。 走进茶坊时,天色擦黑,我吓了一跳,不知不觉竟然耽搁了这么久。 我生怕井子宴等急,步履匆匆地往回赶。 回到雅间时,里面早已熄灯上锁。 我拽住路过的老板问道:「方才和我一道来的公子呢?」 老板一头雾水,「您不是跟他一起走了吗?一刻钟前的事儿。走散了?」 我愣了下,有些无措。 井子宴被人骗了吧,我在布店中待到天黑,压根不曾回来过。 他跑哪去了? 入夜后,天穹仿佛染黑的琉璃。 人海渺渺,灯火幢幢。 我走遍大街小巷,遍寻不得井子宴的踪影,焦急之时,路过来时的羊汤店。 突然有人从背后紧紧抱住我。 力道之大勒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剧烈挣扎,不由得喊出「阿井」,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后背重重抵在墙壁上。 井子宴阴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眼前,挤压着层层阴霾,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