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剪刀,微抬了手,像是要捂着心口的样子,心一抽一抽地疼,脑子却清醒又坚定。 我与容钰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即使有一天他真的恢复了记忆,也回不去了,隔阂已经产生,就无法消弭。 我从小就被要求尽善尽美,我不会喜爱不再完美的人或事物。 譬如那件凤凰羽翼沾了血、脏了的嫁衣。 譬如太子其人。 没过几天,李河带着一队人来了相府,搬着一堆箱子,见到我,涨红了脸,很是尴尬。 “姜姑娘,殿下说既然一别两宽,东宫就不该留着姑娘送来的这些东西了,免得曲姑娘看了不开心。” 自我定亲起,母亲就叮嘱我要时常做些衣裳香囊,送到东宫和中宫,表现姜家嫡女的贤惠,这么些年了,陆陆续续送进宫的东西,也不算少。 看着那一个个箱子,有些刺眼,我苦笑,“太子殿下倒是想得周全。” 李河挠着头,不知如何作答。 我看着那些东西,忽然想起来好多旧事。 我满一岁时,抓周礼上,放着满桌琳琅满目的宝物没选,磕磕碰碰,踹掉了不少宝贝,从这一头,爬到了那一头,然后一把抱住六岁时的容钰。 满座的长辈高朋都被逗乐,开玩笑说我好会挑,挑了普天之下最贵重的抓周礼物。 从那时起,我就与容钰就牵绊至深,他实在是,占据了我前半辈子太多回忆。 许是我的眼神太过黯淡,李河迟疑地唤醒我,“……姜姑娘?” 我回神,目光一遍又一遍掠过那些旧物,良久,我说,“既然是一别两宽,就该太子亲自前来,才显得郑重。你回去吧。” 我转身,进了姜府,没给李河喊住我的机会。 贴身丫鬟宝珠气愤不已,“小姐,你干嘛让他们抬回去,咱就是卖给别人,就是散给乞丐也不给他们啊!” 我摇头,“那些东西,大多有御用的标志,平民是不能用的。” 又过了几日,姜府的门再一次被人敲开,太子眉眼清冷,身后李河带着一队人又把那一队箱子抬了过来。 他看着我,没什么表情,“孤亲自来了,你可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