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新人,王爷不必委屈自己来陪我这个旧人。”许芊芊直直看着他,眼里一片荒芜。 晏呈的心莫名的被刺了下,他的语气变得柔和,只说:“天色已晚,歇了吧。” 这宇晏呈是抱着她睡的,她很久没有与他同床共枕,何况还是这么亲密的姿势。 她久久没有睡意,就这么一直看着晏呈的脸庞。 外头下了一夜的雪,她躺在床上,心口上的那处伤又开始疼起来。 疼到极致的时候,她竟也觉得麻木起来。 次日许芊芊醒来,身边一片冰凉,晏呈已经早早地走了。 她静坐了半晌,才叫银杏进来梳妆。 坐在正堂,管家呈了上来迎娶侧妃所需的物事。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厚厚的礼单,心中徒添悲凉。 这时,冯玉儿由银杏扶着,故意撑着个肚子走了过来。 仿佛没看见许芊芊的皱眉和冷眼,她笑着向她行了个礼:“为了妹妹的侧妃仪式,姐姐在病中还要劳累,真是辛苦姐姐了。” 看她一副弱风扶柳的乖巧模样,许芊芊却早就从初见面的一杯茶明白了这是个什么货色。 “我没有妹妹,你也不配。” 冯玉儿被她的话一梗,眼里的恶毒一闪而过,转脸就又笑了起来。 “是玉儿僭越了,王爷每晚都在玉儿耳边说姐姐的好,玉儿便希望能学得姐姐的一星半点,让王爷更加开心才好。您可千万不要生气啊!” 说着,她还假情假意地装着一副惶恐的模样,朝着许芊芊行了个礼。 许芊芊心中冷笑,明知道她是故意气她,可她听见冯玉儿的话,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 色衰爱弛,她现在终于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原本属于他们之间的恩爱,现在都成了另一个女子的。 心口处猛烈地疼了起来,她瞥了冯玉儿一眼,扶着银杏转身便走。 晏呈,你曾答应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变了,全都变了。 刚走回院子,她就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银杏吓得不行,连忙去请神医谢知行。 他是许芊芊的师兄,药王谷大师兄。 谢知行匆忙随银杏走进院子,给许芊芊把脉之后,他却脸色大变。 他竟不知道,许芊芊已经毒入五脏! 谢知行不可置信:“你何时中的毒?” 许芊芊不说话,银杏却含着泪道:“谢神医,王妃是替王爷挡了毒箭,府医明明说毒素已经祛除,怎么会……” 谢知行又一探脉,一时心神大骇,他发现自己竟解不了这毒。 再一看许芊芊面容,竟已形容消瘦至此。 他颤抖着收回了手:“师妹,为了晏呈,真的值得么?” 许芊芊身体一僵,一时回答不出值得二字。 只叹:“师兄,你别管我了……” 谢知行却是不肯:“我带你回药王谷,长老们一定能治好你!” 看到一向冷静自持的谢知行红了眼眶,许芊芊突然鼻头一酸。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她是王妃,进了皇家,哪还能由得她任性。 “你真是……真是叫师兄太失望了!” 谢知行深深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许芊芊闭眼躺倒在床上,只有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沾湿了枕头。 第二日,她好似无事一般起床。 府里已经挂上红绸,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喜气洋洋。 只有她,和这个王府格格不入。 她看了一眼窗外,突然想起了晏呈娶她那日的话。 “袖儿,这一生我只会有你一个,若违此誓,便叫我不得好死。” 许芊芊自嘲一笑。 不得好死这四个字看来是要应在自己身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