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死后的第八年,阿言来到我的墓碑前:“我不会再记得你”。 阿言,已长成大人的模样,黑色的长卷发随着行走的步伐被风扬起,驼色风衣的衣角也跟着摇曳,皮质长靴摩挲着地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像往年般她只带了我爱喝的奶茶,说出了新的口味,让我尝尝。 说起奶茶,就记起和阿言刚在一起的那一天,本来准备了很久表白的话,行至嘴边又只能说出一句:“你喝奶茶吗?”,阿言说喝,我便对着她说:“喝了就是我的人咯”,我仍记得阿言像个小兔子般瞪直了双眼,她问我:“你是不是和朋友打赌输掉了才这样”。 冬日橙黄的路灯照在阿言的身后,我克制住想立刻抱紧她的涟漪说:“我喜欢你,阿言”,她害羞的低下头,光影在它的发丝上留下斑驳,我看着她的脸颊逐渐泛红,最后她喝了我带去的那一瓶奶茶,也如愿成为了我的女朋友。 有雪飘落到她的肩头,顺着曲展的臂弯飘荡滑下,恍如我澎湃的心,在她身旁萦绕。 回程时,阿言从山顶徒步走下,还在路边摘了一朵黄色的小花拿在手间把玩,嗅吸它的淡香,步伐暂停几秒,眼泪潸然落下,今年,还是像往年一般,边走边哭,走至山脚再用手抹去泪痕。 阿言,是小花猫。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今年是那年,于我而言早已没有任何意义,世界高速发展,所有人都在往前走,而我停在原地,永远留在17岁。 从盘山回到市区,她的父亲给她备好行李送她去车站,坐乘那个时速飞快的“火车”,离开了这座城。 除了我的忌日和过年,她很少会回来,我想她是在害怕,是在逃避,城镇里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我们的故事,每当阿言和他们聚在一起,都会有人不经意地提起我,阿言的衣角被揉捏出褶皱,她极力克制着眼眶的泪水,回到家后就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闷着被子放声大哭,还会小声的骂我:“你是骗子!你是骗子” 是啊,阿言,我是骗子,是胆小鬼,是落荒而逃的乞丐,是守不住神殿让神明坠落的囚徒。 ———— 豆大的雨珠滴答落着地上,路面被雨水冲刷淤泥化水急促流进下水管道,那时我正在公交站台等雨停,阿言顶着书包跑进公交站台,抹了抹脸上滴落的雨水,往包里掏着什么,我以为是纸巾,正想把手里的纸巾递去,没想到她竟然从包里掏出了伞。 这个女生好奇怪,为什么有伞却不打,宁愿淋雨? 又等了一会,雨稍微小了点,一辆有点炫酷的黑色摩托车停在她面前,她兴奋的蹦跶过去叫着爸爸,中年男人拿出雨衣穿到她身上,车声呼啸而过,真好,她还有人来接。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阿言。」 第二次遇见,是在春风和煦的午后,那天我被几个损友拉到操场,听到一段突然的告白,诚然望着我的眼神炙热得无法忽视,但我还是在听完后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转身离开,周遭的起哄与我无关。 这一次,我又遇见了她,那时我尚不知她的名字,只是在看见她后想起那个雨后不愿打伞的怪异女孩,原来她和那些起哄的人一起,来看这一场热闹。 侧身走过时,她身旁的人说:“你个小屁孩,不该问的别问”,蓦然听到这句话觉得有点好笑,我转过头去想看看怪异的女孩是什么反应,没想到她直勾勾地盯着我,跟其它女生望向我的眼神一般,没意思。 后来,我经常会在学校的各个地方遇到这个怪异的女生,在篮球场打篮球时,她站在体育馆的二楼,那里是最佳观景台,不像和其他女生一样挤在一楼看台呐喊尖叫;在食堂排队打饭,她好像很喜欢吃西红柿炒鸡蛋,每次都会排那个队伍,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个队伍正好每次都在我排队的旁边;在学校小卖部,她会假装在货架上磨蹭很久选零食,等我走进她就随手拿一个手边的去结账。 有天,我在一楼花丛边完成班级卫生。 “我们背对背拥抱 滥用沉默在咆哮 爱情来不及变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