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止顿了顿:“我去忘川捞瑶凤的魂魄,被忘川水腐蚀的。” 原来他对瑶凤的用情至深,当真是至死不渝。 体内残留的业火烧得我骨头痛,但我的心更痛。 不敢去看墨止那张冰冷的脸,我逃回了扶摇殿。 此后的日子,我尽心尽力筹备婚礼,只当是我为墨止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只因我已经决定。 待大婚后,我便离开九重天,回我的人间西山,重新做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雀。 这日,我从织女那取回喜服,正要送去给瑶凤试穿,却在半路被墨止截住。 他声音较以往更冷:“你最近在躲着我?” 我心头颤了颤,终是头也没抬行了一礼:“小仙不敢,大婚在即事务繁忙,小仙无暇他顾,有失礼之处,望上仙海涵。” 待我端着喜服匆匆回到扶摇殿,却遍寻不见瑶凤的身影。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瑶凤总算回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 待我将喜服双手呈上,她只翘着腿坐在主位上:“我为墨止连命都能豁出去,绝不容许他的目光与心思分给旁人一星半点。” 我愣了愣,不知何解:“瑶凤上仙勿多思,墨止上仙心中只有您一人。” 瑶凤凝着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是吗?” 伺候瑶凤试完婚服,我去月老那儿取吉祥物。 再回到扶摇殿,一股雄厚的灵力突然朝我打来! 将我震得飞出好远。 我惊慌抬头,只见墨止两眼赤红,仿佛恨不能生食我血啖我肉。 “你明知瑶凤是我历经千难复活的,竟敢在喜服上给她下七尸噬魂?!” 我胸腔内血气翻涌,咽不回去的一口腥甜自口中呕出。 全身痛到不能动弹,我只觉委屈又心痛。 我用尽全力开口:“西山一百年,回云殿五百年……我说我从未听过七尸噬魂是何物,墨止上仙可信?” 但墨止冰冷的面上没有任何松动。 “婚服出自织女,来回只经过你手。” “不是你,又会是谁?” 墨止抬起手,掌中仙里凝聚,是要将我置于死地了。 我心口痛到极点。 不再辩解,闭上了眼。 我以为的那灭顶之击久久没有降临。 半响,我怔然睁开眼。 对上了墨止那双清冷无波的眸子。 他抿着唇久久不语。 痛楚与寒意顺着脉络在我体内蔓延,我鼻尖一酸:“墨止,我比谁都希望你幸福,你信我。” 墨止眼神似有一瞬触动,半响,清泠泠吐出一句:“无论此事是否是你所为,婚服只经你手,若你能去使华殿取得遮那宝莲救治瑶凤,就免你死罪。” 我喉头一阵发紧,不知他是信我还是没信。 而使华殿是战神寝殿,华亭帝君阴晴不定,杀戮时从不手软,我区区一个雀仙又怎么能取得宝莲? 绝望迷茫中。 又听墨止说:“若华亭起了杀心,你不必强求,万不得已之时,我有东西同他交换。” 我心头不由得颤了颤。 墨止……是在担心我吗? 若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