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当初霸凌我的人在一起了。 浴室的镜子里,朦胧的雾气也掩盖不了我身上某些扎眼的痕迹。手腕上,被他烟头烫过的伤痕,外圈已凸起一层增生的疤。 他推开门,在我面前点了根烟。 我下意识地发抖,可下一秒,他却轻描淡写地将烟头按熄在自己手腕上,和我的位置一样,「好受一点了吗,卿卿?」 我垂下眼,「沈延知,七年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 晨曦落入房间时,我只是动了动胳膊。 腰上箍着的手臂就会将我搂得更紧。 沈延知低头吻我的脖颈,低沉的嗓音里混了些刚醒时的哑。 「昨晚睡着了吗?」 我僵了一瞬,而后乖乖地点点头。 换作从前,也许我还会稍作反抗,可他花了三个星期教会了我一个道理。 顺从就好。 放在身侧的手被他牵起,他饶有兴致地穿过我的指缝,跟我十指相扣。 伏在我发间兴味盎然地低笑。 「这次没把给你的戒指丢掉了?」 …… 他指的,是我无名指上的钻戒。 之前还有两枚,一枚被我藏进了冰箱,一枚被我丢进了楼下花园的水景里。 两枚戒指带来的后果我暂时不想回忆,而第三枚戒指带来的结果大概是: 我要和他,这个我曾经最最害怕的人。 结婚了。 我喜欢在浴室里洗澡的时间。 因为不用面对他,也不会想起某些可怕的回忆。 可我盯着浴室里盥洗台的半身镜发呆时,朦胧的雾气也掩盖不了我身上某些扎眼的痕迹。 我双眸赤红,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 直到门口响起沈延知慢条斯理的敲门声。 「洗这么久?」 「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 他不是没干过招呼也不打就进浴室的事,我立马关掉花洒,围上了浴巾。 …… 早饭依旧整齐地在桌子上被摆好,不过沈延知大概没时间享用了。 电视里播放着早间新闻,他指骨修长,干净利落地打了个领带。 见我一直在盯着他看,他俯身刮了刮我的鼻子。 「喜欢看?下次你给我系?」 我别过脸去。 而他只是毫不在意地低笑了一声。 还偏偏要捡起我喝过的牛奶,挨着我的唇印再喝一口。 …… 「乖,等我回来。」 「今晚带你看婚纱。」 沈延知走了。 我愣愣地盯着电视盯了半晌。 然后将他刚刚喝过的玻璃杯扬起,重重地砸向电视。 电视只是震了下,玻璃杯却摔碎在地面上。 巨大的声响引来下人的惊呼。 而我抱着膝盖,坐在位置上哭。 …… 沈延知是我曾经的噩梦。 高中时,那个团体里霸凌我霸凌得最凶狠的,就是他。 他高高在上地将我书包里的书全部丢下楼过。 也组织同学孤立我,有他的唆使,那群女生就把我带到厕所里扇我巴掌。 只要有他带头欺负我,就没有人敢帮我。 因为沈延知是某大集团老总的儿子。 我们学校有一栋楼,都是他家捐的。 他带头肆意地嘲笑我,那时候,连欺负我都成了班里的潮流。 听说他那张脸是不少女同学的梦。 可他对我来说,就是折磨得我整夜整夜难以入睡的恶魔。 这样的人。 却又在毕业七年后。 说要娶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