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替邵彦喝下那杯毒酒起,她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 即使自己贵为公主,可终究只是一介女子。 为了护住弟弟沈明慎的皇位,她最终还是做了最不愿做之事,以救命之恩相求,嫁给了邵彦。 兜兜转转三年,她心有愧,却不悔。 这日之后,沈宁一病不起。 缠绵病榻之际,她没等到邵彦来看自己,却等到了他与秦安安同去梅园的消息。 得知这件事时,沈宁正披着斗篷站在院中望雪。 她伸手接住片雪花,扯出抹苦涩的笑:“白雪红梅……那景色应是极美的吧。” 刚说完,她的身后就倏地响起了邵彦低沉的声音。 “长公主若是想看,随时可派人去唤孟延南。” 沈宁身形一滞,手臂缓缓垂落身侧。 那雪在掌心化成冷水,像是流进了骨髓。 她转头望向邵彦,字字缓慢:“身为摄政王妃,与其他男子单独相处会惹来流言蜚语。” “不会”邵彦抬步走近,眉眼深邃,“本王在一日,长公主便可做一切想做的事,不必忧虑。” 如此情意绵绵的一句话,却不含丝毫爱意,只余讽刺。 沈宁喉咙发涩,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问:“你这几日总是想将我推给旁人,难道在你眼中……我从不曾是你的妻吗?” “长公主。”邵彦眸色微暗,这一声像是在强调她的身份。 他语气尚且缓和,却难掩其中疏离:“夫妻是明媒正娶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这些我都不曾给过长公主,也给不了,但别人可以。” “我不在乎。”沈宁骤然攥紧了手指。 她从未求过要与他琴瑟和鸣,只想伴他左右直至命尽。 难道连这点希冀……都不能如愿吗? 静默间,耳边只剩下雪落的簌簌声。 邵彦看着沈宁因轻咳而泛红的眼眶,心底似乎刺痛一瞬。 但他并没在意,嗓音寡淡薄凉:“长公主不在乎,但臣在乎。” “望长公主另寻良人。” 沈宁从未见过邵彦如此冷寂的目光。 她狠狠战栗了下,只觉心脏好似被一把尖刀绞得血肉模糊。 “另寻良人?”沈宁强压住喉间撕裂般的疼,声音却仍止不住轻颤,“阿彦,你是……要与我和离吗?” 邵彦没半刻犹豫:“是。” 冰天雪地的寒意瞬间吞没了沈宁,冷得她脊梁都在发疼。 但这痛,却不及心底万分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