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开始下雨了,江畔月坐在办公椅上,思绪有些混乱。 她跟杜禹泽说过了换律师的事,他叹息着答应了,也没问是因为什么理由 但江畔月心里清楚,杜禹泽是个明白人,他什么都知道。 只是杜禹泽沉默了一会儿后,却语气严肃和她说:“我说,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是要挑拨你跟沈雎洲的关系,只是你得查一下你名下那家公司,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 江畔月的手指不自觉敲着椅子扶手,挂了电话以后,越想杜禹泽的话她越觉得不对。 上次她给沈雎洲送去的合同,其实她是看了一眼的,是一份购置楼盘的确认书。 江畔月知道这些年公司经营不错,但是公司这么快就要扩充吗?急功冒进不是沈雎洲的风格。 她收了东西,提前走人,径直去了沈雎洲的公司。 前台没再拦她,可公司的人今天却少了很多,江畔月有些奇怪,径直往沈雎洲的办公室去。 走到门口,她抬手刚要敲门,里面忽然传来声音。 她的手就这样僵在了空中,隔着一扇门都能听见。 江畔月浑身止不住在颤抖。 那声音像把钝刀子,用力地剜向她的心口,鲜血淋漓,痛不能言。 她没有勇气打开门,只能转身落荒而逃。 车子疾驰在大街上,江畔月踩着油门只想逃离,似乎离那个地方越远就越能逃开那些伤害。 突然,前方拐角处猝不及防出现一辆逆行的车,她一惊,慌忙踩了刹车。 “嘭——” 车子还是撞了上去。 耳边鸣笛声,吵闹声,在江畔月脑海中混乱成一片。 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而后,陷入一片黑暗。 …… 再次醒来,鼻腔里充斥着医院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江畔月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一双大手从身后扶起她。 “江……”她转头看见沈雎洲俊美淡然的脸,另一个江字卡在干涩的喉咙里。 “醒了就没事了,再观察一晚看看有没有脑震荡。”一旁的小护士说完这句就忙去了。 房门被她轻轻带上,病房里突然陷入一片沉寂。 江畔月看着窗外,沙沙的雨声让她几乎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沈雎洲在她病床前坐下,视线落在她头上包好的白纱。 “医生说伤不重,车子也已经叫了保险,让人拖走了。” 江畔月垂着眼没说话,胸口憋着一口气让她开不了口。 沈雎洲见她半点不上心的样子,语气便瞬间沉了下来:“车开这么快,是嫌你的命太大了吗!” 江畔月猛地抬眼,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熟悉的眸子里找不出一点真正的担忧。 其实,她应该习惯的,他就是这样的人。 可心里还是会痛。 十几年,耗尽了一个女人一生最好的时光,她全部灌注到他身上,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江畔月心头颤抖,最终也只叹息一声,声音闷闷的:“不会再有下次了。” 沈雎洲这才满意,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 “助理说,你今天去公司了?”他像是在提起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雨声好像更大了,笼罩了江畔月的整个世界。 她听见自己回了一声:“嗯。” “你都知道了?”沈雎洲的语气听起来很坦然。 坦然得像一把刀猛然扎进她的心肺。 被撞伤的头好像后知后觉的疼了起来,江畔月攥紧了手,忍着疼问了一句:“为什么?” 沈雎洲陷入了沉默,他看向窗户上不断滑落的雨滴,眼中好似有挣扎,又像什么都没有。 良久,他才低沉着开口:“分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