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虞各地都闹灾荒,死了不少人。 陆风凉途经江南时,正遇到几个花楼的龟公,拖着一个草席丢到雪地里。 一问才知道,原来草席里是得了脏病的龟童,不方便处理,就丢在街头让龟童自生自灭。 陆风凉于心不忍。 是他将少年带回家,请来全城的医师诊治,治好了少年的脏病。 谁曾想,少年竟和他有七八分相似,他便给少年取名为陆寒,收少年为弟弟。 陆风凉教他读书识字,从未苛待过他。 陆寒也十分聪明乖巧,很快就获得陆家上下的喜爱。 六年前,异族犯境,陆风凉奉命赶赴边关镇守。 临走前让陆寒照顾好家人。 可谁曾想,等他戎马归来后,陆府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就连疼爱他的亲生父母,也对他十分疏远,甚至为了保全陆寒,甘愿将他这个亲生儿子送进宫里当太监。 这些年来,陆风凉一直不懂,为什么曾经那个乖巧懂事的弟弟,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为什么?" 陆寒收敛笑容,眼中是陆风凉看不懂的偏激。 “因为你有的,我没有。” "你有疼爱你的父母,有显赫的家世,而我只是一个低贱到泥土里的龟童!" “但现在不同了,我是陆家嫡长子,而你才是那个人尽可欺的龟童。" 愤怒充斥着陆风凉的心胸,他挥拳朝陆寒砸去。 他要杀了陆寒! 可三年来饱受情毒摧残的身体,已经让他不复当年强健。 他太弱不禁风,陆寒只是略微出手,就将他打翻在地。 “哥哥。” 陆寒重重踩在陆风凉的胳膊上,几乎将陆风凉的胳膊踩断。 “眼睁睁看着一切被我夺走的滋味,感觉如何?” 陆寒轻笑着。 “放心,我不会杀你,毕竟你还得出席我和洛鸢的婚礼呢。" “怎么回事?” 秦洛鸢皱眉走来,她看着倒在地上的陆风凉,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 "公公摔倒了,我扶他起来。" 陆寒解释道。 秦洛鸢收回目光,责怪道。 "毛毛躁躁的,走路都能摔倒!还不快谢谢陆郎!n 秦洛鸢向来都是这样,只要陆寒出现,就从来不会听陆风凉解释,更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 陆风凉神色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明明是他打伤我,我还要谢他?” 秦洛鸢一怔,旋即冷着脸。 “陆郎好心扶你,你竟然还倒打一耙?” 陆寒故作大度道。 "洛鸢,没事的,我不在意。" 秦洛鸢眉头紧皱。 “不行,这是原则问题!来人,给我按着他的头,给陆郎认错!" 凶神恶煞的太监们一拥而上,将陆风凉按跪在地 无数双手按着他的脑袋,向地面砸去。 陆风凉砸得头破血流。 秦洛鸢却还嫌不够,让太监们按着陆风凉足足磕了三个响头后,方才满意。 陆寒拉着她的手,眼中的得意藏不住。 “洛鸢,别理他,爹娘还在等我们呢。” 秦洛鸢冷冷看了陆风凉一眼,丢下一句“跟上”,便带着陆寒坐马车离开。 陆风凉听说过,秦洛鸢已经向陛下请旨,赐婚陆家。 今日她是去陆家登门拜访的。 陆风凉踉踉跄跄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在后头跟着,鲜血将他蓝色的太监长衫染红。 行人毫不顾忌,指着狼狈的他大笑。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陆府,陆风凉恍如隔世。 陆父陆母出门迎接。 “爹,娘,公主殿下来看您们了。” 陆寒笑道。 秦洛鸢略显局促,一点没有平日里那高高在上的公主架子,反倒羞红了脸依偎在陆寒身侧。 “唤我洛鸢就好。” 陆父陆母喜笑颜开,一家四口和气美满地进了府。 自始至终都没有人看陆风凉一眼。 就好像,他才是那个外人。 陆风凉擦了擦身上的血,尽可能拾掇干净,方才进了府。 他已经三年没有见过父母了,即使父母当年亲手将他送进宫内,可毕竟血浓于水,他难免想念。 甚至他心中还有猜想,觉得父母是不是被陆寒蒙蔽,才会对他这样。 要是父母能够为他作证,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可当忐忑不安地来到席间,刚准备开口叫爹娘。 就听到爹娘的谈话。 “他怎么回来了?不会危害到寒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