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又烦又乱,还有些古怪的愧疚和心疼。 纠结半响,她猛地踩下刹车,直接掉转车头朝百货中心开去。 等回到家,天色已经黑沉。 秦诗韵把新买的男士皮带塞进大衣口袋才下车。 远远的,她看见家门大开,不知为何,秦诗韵心里有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心口一跳,她脚步随即加快,喊着:“爸妈,我回来……” 谁知话未说完,一把扫帚朝着她脸当面扔了过来! 秦父的爆喝随之响起:“你还有脸回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秦诗韵整个人被打蒙了。 接着,秦母也哭着一掌打在了她的后背上。 “慕阳这么好的男人你都不要!真是造孽啊!” 这话让秦诗韵脑子霎时嗡鸣一声,满是不可置信:“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 秦父愤然将手里捏着的两页纸甩了过来。 薄薄的两页纸如刀甩在秦诗韵身上,上面的内容直直刺入她眼里—— 一封,是她自己曾经亲手写下的结婚协议! 另一封,却是沈慕阳亲手写的离婚申请! 第12章 秦诗韵不可置信地拾起那两页纸。 灯光下,沈慕阳写的每个字都那么清晰。 ![]() 她心口骤然收紧,凝眸认真看去。 每看一个字,秦诗韵的脸色便更白一分。 此刻,她竟然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慕阳已经从目不识丁的文盲,到现在居然能写下几百字一封离婚申请了。 在文字的最后。 他说:秦诗韵,我真心祝愿你在离婚后,能去找寻到你真正的幸福。 落款处沈慕阳已经签好了字。 秦诗韵的眼底霎时一片猩红,她攥紧了纸张,不觉哽声问:“他去哪儿了?” “慕阳都跟你离婚了,你还问这个做什么呢?” 秦父还在气头上,怒目而视。 “我没签字,就不算离!”秦诗韵哑着嗓子猝然回答。 听见这话,秦父和秦母对视一眼,秦母很快从这话中意识到什么,她擦擦眼角的泪花,上前一步试探女儿的想法。 “诗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想跟慕阳离?” 秦诗韵盯着手里的离婚申请,深吸口气确认:“我不想离。” 有这句话,秦父和秦母的脸色当即好看很多。 但秦父背着手,眉头依旧蹙得紧冷哼:“你没想跟慕阳分开,那写的这个‘结婚协议’算是怎么个事?” 终归还是问到了。 秦诗韵神色微僵,神色有些不自在:“这是我跟他刚结婚那会儿写的,没想到他一直当真着。” 当时她对沈慕阳没有什么好印象,随手也就写了。 可后来随着时间流逝,她对沈慕阳愈发认同。 若不是今天在此刻重新看见这份协议,她几乎都已经将它忘记了。 然而也正是沈慕阳将它重新拿出来,秦诗韵才意识到,原来他一直都记得这份协议。 见秦诗韵神色中的失落确实不像是假的。 秦父没有再多问,长长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等慕阳回来可一定要记得好好认错。” 秦诗韵很快注意到了重点。 她眼里一亮:“回来?他会回来?” “对,”秦母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她,“慕阳这次是为了去参加什么国家竞赛而去集训了。” 竞赛? 奥数竞赛吗? 秦诗韵脑中记起来,上次沈慕阳确实跟她提过一句,只不过自己当时心情乱糟糟的,似乎并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话。 天色已经很晚了。 父母又唠叨骂了她几句,这才转身回房去睡了。 秦诗韵在院子里呆站了许久,也回了屋。 屋里已经空空荡荡。 以往秦诗韵回来,不管如何,屋子里总有灯亮着。 沈慕阳的身影时而是在桌前坐着看书做题,时而是待在炕上他自己的那边,先一步睡下了。 可今天,整个房间冷冷清清。 灯暗着,也不再有沈慕阳的身影。 秦诗韵的心也在这瞬间倏地空了下来。 鬼使神差地,她走向了他平时最爱待着的书桌前。 掏出口袋里特意给他买的道歉礼物。 “你走得太急了点,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句对不起。” 将其准备先收入抽屉。 可放入抽屉之时,秦诗韵的目光却很快被旁边放着的钢笔吸引过去。 她眼底满是诧异。 这支长虹钢笔,是自己原本要送给沈慕阳的礼物。 可前些天却莫名其妙不见了。 没等她去找,又碰上了钢材厂的事,于是就没多想。 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诗韵没想明白,忽地发现,钢笔之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对了,你送给许靳言同志的钢笔,他让我还给你。 秦诗韵神色骤然冷沉了下来。 这怎么就变成她送给许靳言的了? 第13章 一晚过去。 秦诗韵没能想通,总觉得这事或许跟许靳言脱不了干系。 于是隔天一大早她就赶去了电影院旁的文工团排练厅。 许靳言得知她来,十分开心走出来。 “诗韵,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找我……” 话才说到一半,看见她手里的钢笔时,他的神色有些僵。 秦诗韵的脸色并不好看,她直言问:“这钢笔怎么回事?你去见过沈慕阳了吗?你跟他说了什么?” 许靳言一怔,颇有些无措。 顿了半天,他说:“这钢笔是那天你落在这里的,我给你送回去了,但我别的没说什么,是不是姐夫误会了什么?需要我跟你去解释解释吗?” 听他这样说,秦诗韵神色间的狐疑减退了些许。 她拧起眉头收回了钢笔。 “只说了这些吗?” 许靳言迟疑着,又道:“我还跟姐夫说了,我准备离开这里去广市。” 秦诗韵当即一怔,“你也要去广市?” “那边有舞团邀请我。”许靳言解释着。 秦诗韵没有多说什么,心却沉了下去。 她想,以沈慕阳的脑子,怕不是要误会她跟许靳言了。 “发生什么事了?诗韵,真的不需要我去跟姐夫解释一下吗?”许靳言神色担忧地追问。 “不用,抱歉打扰你了。” 秦诗韵收起钢笔,没准备跟他多说的意思,转身就要走。 许靳言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心,又追上来问:“对了诗韵,听说你也要继续去广市做生意,什么时候走呀?顺道的话,我们一起去广市。” 话音才落。 秦诗韵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不了,我不想叫人说闲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许靳言脸色僵住。 秦诗韵看他一眼:“我们一起下过乡,并肩有过革命情谊,但也就此为止了,以前我没结婚倒没什么,想着只要我们自己身正清白,就不怕别人说闲言碎语。”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结婚了,我也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不顾我丈夫的想法,我想我们是应该要保持距离才是。” “你要去广市是你的安排,我去广市是做我的生意,本就是互不干扰的两件事,要是我们一起走,落在别人眼里,倒像是我们之间有点什么一样。” 这是秦诗韵第一次这么严肃正经提起这些。 许靳言被堵得说不上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