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看到温京淮手扶在祁思悦腰间,有说有笑地从远处走来。 亲密无间的身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看到祁意舒,温京淮脸色微变,迅速松开了祁思悦。 “我带思悦来俱乐部散心。” 祁思悦看了眼蛋糕上面的“5周年”三个字,歉意笑道: “姐姐,你不会怪我打扰了你们的5周年吧。” 祁意舒攥紧蛋糕的包装带,才艰涩地挤出两个字:“不会。” “原来你们是双胞胎啊,刚刚叫错了人真不好意思。” 阿星冲祁思悦一笑,尴尬地看向祁意舒。 难怪两人在车队分明公事公办,阿星却说“又”,“酸掉牙”,原来是祁思悦早已无数次以“嫂子”的身份自居…… 心脏又是一阵刺痛。 温京淮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接过蛋糕放在一旁。 “别乱喊,意舒才是你们唯一的嫂子。” 听到这句话,祁意舒心中一漾,下意识朝温京淮迈出一步。 下一刻,脚步却猛地顿住。 祁思悦的手腕上,戴着一条和温京淮昨晚戴着的一模一样的手链。 那是……情侣款! 祁意舒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紧接着,心尖剧痛袭来。 她再也支撑不住ๅๅๅ,直直倒了下去。 ![]() “意舒!”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听到了温京淮惊恐的呼唤。 …… 再度醒来,祁意舒已经躺在医院病床。 “叮叮——”,手机响起。 祁意舒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屏幕,混沌的视线逐渐聚焦在医生的信息上: 【手术期限仅剩5天,你考虑好了吗?】 视线上移,是温京淮担忧的脸庞。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声音发哑:“意舒,你终于醒了!” 祁意舒心中一跳,以为被他发现恶化的病情,迟疑着怎么开口。 却见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出现在眼前,温斯ʟʟʟ年轻轻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周年纪念日我下次补给你,现在你的身体是第一位。” “记得你喜欢樱花虾,这是我特地让人从日本空运过来的。” 看着碗里漂浮的粉嫩虾肉,祁意舒鼻子一酸。 三年前他们一起去日本旅行,在京都的小巷子里品尝过这道美味。 那时他们还约定,世界锦标赛夺冠后再去日本看烟火大会。 只是……这个约定,还有机会实现吗? “嗡——” 温京淮的信息震动拉回祁意舒的思绪。 他放下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原本沉静的眼底有了涟漪。 “圆圆突发急病,我得马上送它去宠物医院。” 圆圆是祁意舒几年前在路边捡到的流浪猫。 因为她对猫毛过敏,就一直养在温京淮那里。 祁意舒心头一紧,掀开被子就要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温京淮一把拉住她,蜻蜓点水般在祁意舒额间落下一吻。 “身子要紧,你还是多休息吧,我会尽快送完圆圆回来的。” 说完,他脚步匆忙地离开了病房。 祁意舒枯躺在床上,等到半夜,还是没等到温京淮回来。 她翻来覆去,忍不住点开手机上的监控APP。 当初为了方便照顾圆圆,温京淮在自家二楼的客厅装了一个宠物监控,并且给了她查看权限。 平常她从未看过,只因她相信温京淮一定会照顾好圆圆。 可现在温京淮电话不接,信息也没回,她实在放心不下。 医院信号不好,还未加载出画面,温京淮的声音先飘了出来。 “圆圆乖,去那里。” 祁意舒舒了口气,手指刚放在关闭键上,下一瞬,画面加载完毕,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监控画面里,祁思悦只穿了件丝质睡裙,软软贴在温京淮身侧,用手指蘸上蛋糕奶油,一点一点往自己的肌肤上抹去。 “姐姐亲手给你做的蛋糕,你可要一口,一口吃完,一点都不许剩。” 而圆圆被关在猫笼内քʍ,炸毛瞪着祁思悦。 温京淮仿佛看不见一般,埋下头用唇抿掉祁思悦身上的奶油。 祁意舒眼眶发烫,似要滴出鲜血,却还是自虐般看下去。 两人的睡衣脱下,不堪入耳的娇喘清晰地从手机里刺进祁意舒的耳膜。 “京淮……你到底更喜欢我的蛋糕,还是姐姐的?” 温京淮含糊不清的声线,意乱情迷:“你比她娇,我更喜欢你的。” 心脏骤然停跳,祁意舒疼得眼睫狠狠一颤,手机“啪嗒”一声掉在病床上。 冷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滑过她冷汗涔涔的侧脸。 她蜷缩着身子,颤着手按下床边的护士铃。 护士匆匆赶来:“VIP室心率失调,送往急救室!” 急救的医生看到祁意舒,眸色一怔,随即染上愠怒。 “我不是劝过你好几回尽快出国做手术吗,你怎么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祁意舒紧紧攥着胸口,艰涩开口:“我只是觉得有更重要的事。” 医生的怒吼回荡在手术室:“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 以前祁意舒会毫不犹豫回答温京淮,可现在,祁意舒躺在手术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 在彻底陷入麻醉昏迷之前,她又问了自己一遍。 温京淮,真的比祁意舒的命重要吗? 昏昏沉沉之间,祁意舒梦到了他们的从前。 祁意舒的父母不准她和温京淮在一起,说赛车不是正经职业。 是温京淮跪了三天三夜,承诺一定会爱她,护她,不让她受一丝委屈,才让父母松口。 祁思悦被认回之前,他真的对她很好。 副驾驶,机车后座,从来都是她的专属。 哪怕再晚再远,她一句想吃,他就会立马为她买来。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温京淮,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从手术室出来,又等到天亮,温京淮才推开病房门。 看到来来往往的护士,他微微一愣,快步走到床边。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护士刚要回答,祁意舒却率先开口:“没什么。” 温京淮轻捧她的脸:“对不起,意舒,昨晚圆圆病得很厉害,折腾了我一夜,这才没来得及赶过来陪你。” 不是圆圆,而是祁思悦“折腾”了他一整夜吧。 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将手指掐住血来。 半晌,才哑着声音道:“我想回家。” 温京淮一口答应,帮她办好了出院手续,扶她上车。 刚打开副驾驶门,一只平安符躺在座位上。 注意到她的目光,温京淮解释:“前几天去镜台山还愿,顺便把它拿回来了。” 祁意舒伸出手,轻轻触摸那个平安符,思绪飘远。 三个月前,温京淮说爷爷身体一直不太好,要去镜台山求个平安符。 祁意舒几乎没有犹豫,便替他去了。 那一个月,她风雨无阻,将写满祝福的福纸小心翼翼捧在手心。 一步一步,虔诚地登上那9999级台阶。 镜台山崎岖陡峭,她膝盖骨磨损得厉害,回来后疼了大半个月,却只字未对温京淮提过。 车子很快抵达祁家楼下。 温京淮照例去牵她的手,像往常一样摩挲温存。 却没注意到祁意舒的视线,落在了他脖颈侧的红痕上。 阵阵恶心翻涌,祁意舒下唇都咬破了:“快走吧,别让爷爷等急了。” 待车绝尘而去,看不见背影,祁意舒才推开门,跌坐在地上。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