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好,我叫安妮,这是我自己烤的小饼干。” 一口蹩脚的中文搭配上红扑扑的脸,南青岚没由来地对她产生好感。 “谢谢你的招待,我收下了。” 她蹲下来,接过她的饼干。 非常配合地,南青岚当场就往嘴里塞了一个饼干。 “很好吃,再次谢谢你。” 安妮的脸更红了,她和南青岚拜拜手就推开对面的房门钻了进去。 透过门缝,南青岚看见了坐在摇椅上的老人家,她正一脸慈爱地注视安妮。 南青岚也关上房门,有如此好的开始,她已经开始期待以后的生活了。 早上九点起床去距离只有几百米的教学楼上三节课。 中午在食堂里随便吃点。 下午偶尔参加一个讲座回家。 晚上和邻居安妮还有她的奶奶一起共进晚餐。 逐渐地熟络,让南青岚更多地了解这个小女孩的身世。 妈妈是中国人,爸爸是美国人。 三年前父母在一场意外里身亡,从那时开始,就和年长的奶奶一起生活。 本该在爸爸妈妈庇护下无忧无虑长大的年纪,安妮却学会了照顾自己,照顾奶奶。 南青岚摸了摸躺在自己腿上的安妮,小女孩侧身看着电视,那里正在播放她曾经的钢琴演奏。 “舞台上的你很有魅力。” 猝不及律周防的赞美让南青岚有些不知所措。 在她的记忆里,陈向松和陈慕卿从不夸奖深耕在热爱里的她。 即使是她事业最红火那几年,他们只会有意无意地劝她回归家庭。 然而当她失去右手被迫成为家庭主妇后,他们又明里暗里嘲讽她的无所事事。 “青岚,除了我和慕卿谁会接受一个右手废掉的女人。” 突然,安妮温暖的手指戳戳她,将南青岚从回忆拉回现实,她低头,看见小女孩有些小心翼翼地询问她。 “可以教我弹钢琴吗?” …… 没有南青岚的日子,一切都像从前一样按部就班地进行。 陈向松冷静下来后,他又去主动安慰求和,终于,梁卿云同意和他们一起生活。 他想,他们父子俩总有一天会习惯南青岚的离去。 到时候,就算是南青岚回心转意想要挽回他们了,他们也绝对不会答应。 陈向松时常这么告诉自己,但是现实总会狠狠打他一巴掌。 早起不再有熨烫好的西装,不再有整理好的书包,更不再有温度口感完美的早餐。 无数次地,陈向松和陈慕卿站在空无一物的饭桌前面面相觑。 而梁卿云化好精致全妆,从楼上慢悠悠下来。 “今天晚上我有事,先不回来了。” 这个月才开始第二周,梁卿云呆在家里的时间屈指可数。 陈向松走过去,他的表情有些愠怒。 “三天两头不着家,梁卿云,你是真心想和我过日子吗?” 对面则是一脸莫名。 “我一直都是这个生活模式,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不会变。” 听到这句话时,陈向松晃了晃神。 他到此刻才明白,南青岚的存在早已渗入他们父子生活的方方面面,早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瞬间,习惯已经让他们离不开南青岚了。 从前他们随便找个理由糊弄南青岚,跑去和梁卿云厮混。 南青岚还是十年如一日像座温柔的大山守护在他们身后。 陈向松便以为她永远不会离开。 是他们醒悟得太晚…… 某天,在公司里忙得焦头烂额的陈向松接听到来自陈慕卿班主任的电话。 原来是换季温度变化快,陈慕卿没抗住病毒,在课上发烧了。 陈向松只好给梁卿云打电话。 “卿云,慕卿他发烧住进医院了,我现在抽不开身,你去陪陪他可以吗?” 陈慕卿从小就缺安全感,特别是生病的时候。 从前都是南青岚一刻不离地照顾他。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懒散漫不经心。 “我现在在饭局呢,抽不开身,你叫个护工吧。” “工作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你把南青岚放走了,还不许我为自己争取机会吗?” 说完,还没等陈向松反应过来就啪地一下将电话挂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叫了个护工先去照顾陈慕卿。 直到凌晨,他才赶到医院。 陈慕卿躺在病床上,眉头紧皱,嘴里一直在念念叨叨的。 “妈妈,我要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