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过得太久了,久到我扇自己巴掌的手都开始发麻的时候,江书怀和傅昭昭两个人的直播间才终于被封禁。 可他们没有不高兴,反而盯着我红肿的脸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够了才起了身,将奶奶辛苦攒钱的银行卡扔给了我。 我紧紧握着那张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人的命真贱啊,人的尊严也真贱啊。 有的人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已经出生在了罗马,可有的人拼尽全力,也凑不齐救命的五十万,这张卡不知道已经被江书怀花了多少,即使还剩下了钱,估计也只是够交这次手术的钱。 可这一次手术的钱凑齐了,下一次呢?我叹了口气不再敢想,只是踉跄的起了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双眼空空的甚至连看哪里都不知道,只能一个劲儿的在心里祈祷,祈祷奶奶不要有事,祈祷老天保佑,祈祷奶奶可以平平安安的等到下周移植手术。 索性菩萨开了眼,奶奶又一次从死神手里被医生抢回来了命,我看着她吸着氧气被推出急救室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呼吸到了空气似的,杵在原地缓了半天,才拖着有些麻木的双腿回了奶奶的病房。 麻药劲儿还没过,她人也不清醒,一双浑浊的眼睛半睁不睁的,却一直都在掉眼泪,迷迷糊糊的说这些胡话,我听不清她说些什么,只能微微起了身,将耳朵贴近她。 “笙笙啊,怎么办啊……” “有人欺负我的笙笙,怎么办啊……” 她意识不清楚,说话也用着气音,仔细听了好半天,我才费力的将她吐出的零碎字眼拼凑成句。 即使在病痛之中,即使在尚不清醒的潜意识里,她却仍旧担心着我,担心我一个人,受了欺负该怎么办。 我眼睛又有点湿润,盯着她更加青紫的唇控制不住的掉了眼泪,湿乎乎的眼泪掉到她干瘪的手背上,又掉进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床后消散不见。 我俯下了身,像小时候一样在她手边蹭了蹭,明知道她现在没有意识听不见我说话,却还是自顾自的开了口。 逼仄的病房里,我说出的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奶奶听,还是说给我自己听。 “不要担心,奶奶……” “不会只留下我一个人的,我会让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着。” “即使这是一条很难的路,即使我要吃很多的苦。” “都不要紧,一切都不要紧,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我盯着那双浑浊,又半闭不闭的眼睛,盯了好半天,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才掏出手机,又翻出了前几天收到的那条短信。 华庭再招收服务员的短信在我手机里躺了很多天,最开始我都当做没看见,毕竟华庭那个地方,不是什么好去处。 能进里头消费的人非富即贵,老实做事一辈子不出错倒还好,要是真的惹了什么大人物,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未知数。 可华庭,确确实实赚的多,光是端酒的服务员一个月就顶我半年的正经工资。 手机在我手里攥的更紧,我心里难堪又忐忑,不知道自己该去还是不该去。 去了就相当于踏进随时会掉进地狱的深渊,可不去,我又哪里有钱给奶奶交手术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