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医生硬生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当他再次醒来时,病房里只剩下助理一个人。助理红着眼眶,声音沙哑:“顾总,您终于挺过来了……” 顾辞的视线落在窗外,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却照不进他心底的黑暗。 他的声音虚弱却坚定:“帮我订一张,去西藏的机票。” 助理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顾总,按照向小姐的遗愿,她已经天葬了,天葬师说,她的灵魂很纯净,一定会升入天堂,而且您现在的身体很虚弱,您就算去了,也于事无补啊。” 顾辞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却还是坚持道: “帮我订一张去西藏的机票!” 一天后。 顾辞站在顾宅的书房里,窗外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进来,却照不亮他眼底的阴霾。 顾父坐在书桌后,脸色苍白,手指微微发抖,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心痛:“阿辞,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人死不能复生……婉宁已经走了,你再怎么折腾,她也回不来了。” 顾辞的目光落在窗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要去西藏。” 顾父的眉头紧皱,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痛楚:“西藏那种地方,环境恶劣,你身体还没恢复,怎么能去?婉宁要是知道你为了她这样折腾自己,她也不会安心的。” 顾辞依旧没有回头,声音冷淡:“我要去西藏。” 顾父的拳头紧紧攥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阿辞,爸知道你心里苦,可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为了一个已经离开的人,毁了自己啊!” 顾辞终于转过身来,目光冰冷而锐利:“我要去西藏。” 顾父被他的眼神震得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书房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悲伤。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叶诗梦走了进来。她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眼中带着一丝疲惫和痛苦。她看了看顾辞,又看了看顾父,声音轻柔却坚定:“顾伯父,您就让他去吧。” 顾父愣了一下,眉头紧皱:“诗梦,你怎么也……” 叶诗梦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知道,向婉宁的死对阿辞打击很大。他需要时间去接受,去面对。您就让他去吧,不然……他这辈子都不会放下。” 顾父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重重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随你们吧!我不管了!” ![]() 叶诗梦走到顾辞面前,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阿辞,你……帮我跟她说一声对不起。我余生都会念着她,感激她。我这两天已经捐了很多血,以后也会一直以这样的方式救助他人……这是我唯一能赎罪的方式了。” 顾辞的目光依旧冰冷,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他转身离开书房,背影决绝而孤独。 几天后,顾辞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西藏的旅程。 助理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一路上,顾辞表现得异常平静,他坐在飞机的窗边,目光落在窗外绵延的云层上,眼底却是一片空洞。 到了西藏,顾辞直奔向婉宁天葬的地方。 天葬台位于一片荒凉的山坡上,四周是连绵的雪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穆的气息。顾辞站在天葬台前,目光落在那些残留的痕迹上,声音低沉:“当时……是什么情形?” 助理站在他身后,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顾总,您真的要听吗?” 顾辞的目光依旧落在天葬台上,声音平静:“说。” 助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那天,天葬师按照仪式,从向小姐的遗体正脊下刀,依次分解肢体,把骨头用石头砸碎……秃鹫很快就来了,它们先吃内脏,再吃骨头,最后吃肉。整个过程……很快,也很干净。天葬师说,向小姐的灵魂很纯净,一定会升入天堂。” 顾辞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她果真是一点念想,一点骨灰都没留给我啊。” 助理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接下来的两三天,顾辞表现得异常平静。他像是真的来旅游一般,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风景。 他站在雪山脚下,仰头看着那巍峨的山峰,眼底却依旧是一片空洞。 他去了寺庙,站在佛像前,静静地看着那慈悲的面容,却始终没有跪拜。 助理跟在他身后,心里渐渐放下心来。 或许,顾辞真的只是来看看的。或许,他真的已经放下了。 然而,就在第三天晚上,顾辞站在酒店的阳台上,目光落在远处的雪山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阿宁,你等我。” 助理站在他身后,听到这句话,心脏猛地一缩。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夜风拂过,带着一丝寒意。顾辞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仿佛随时会消失在夜色中。 助理的心越来越不安。顾辞这几天的平静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顾父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语气里满是焦急和催促:“公司的事太多了,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阿辞的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再拖了!” 助理握着手机,站在酒店的走廊里,目光落在顾辞紧闭的房门上,心中忐忑不安。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进来。”顾辞的声音平静而冷淡。 助理推开门,看到顾辞正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目光落在远处的雪山上。他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孤独,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顾总,”助理小心翼翼地开口,“公司的事……堆积得太多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顾辞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让人心慌:“明天就回去。” 助理愣了一下,没想到顾辞会这么干脆地答应。他心中的不安稍稍缓解了一些,连忙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傍晚时分,顾辞独自一人走出了酒店。助理本想跟着,却被顾辞淡淡地拒绝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助理站在酒店门口,看着顾辞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夕阳中,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摇了摇头,试图说服自己:顾辞已经答应回去了,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顾辞沿着小镇的街道慢慢走着,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街道两旁是低矮的藏式房屋,空气中弥漫着酥油茶和青稞酒的香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