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江颜总觉得谈恋爱在家里见面怪怪的,别扭地挪远了些:“在我家,你离我远点。” 看着她刻意疏远的举动,厉霆骁微微眯着眼睛,危险又带着警告:“再挪我就亲你了。” 她不敢再挪,说出的话杀伤力为零,甚至是负值:“你别乱来。” 厉霆骁:“坐过来些。” 餐厅到客厅衔接处的门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佟妈的脚步声。 餐盘搁在茶几上,江颜借着要吃早饭的借口,扯过手边最近的抱枕,挪到了地毯上坐着。 看到难得乖乖吃饭的人,佟妈笑着说:“厉少爷,您帮我盯着些,我去给老爷子说一声。” “你去忙吧,我看着她吃。” 客厅里势同水火的气氛重新燃了起来,厉霆骁凑过去挨着她坐,俯下身贴着她问:“好吃吗?” “滚开,再挨着我我就喊人了。”江颜把他推开,眼神里充满警告的意味。 额头上挨了一掌,留了些红印,他也不恼,抬手要去捏她的脸:“又不怕被发现了?” “来人啊——” “来人!” 江颜迎着他的目光,挑衅似的真叫人了。 悬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 一时间餐厅里忙碌的两个佣人着急跑了出来,刚进花房的佟妈也急着出来,问道:“怎么啦怎么啦?” 下棋的两个老人也不得安生,放下刚收了对方的棋子出来查看。 动静闹得有些大,厉霆骁没想到她真能叫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坐在地毯上的人。 憋了半天,江颜不咸不淡地吐了几个字:“我要换个勺。” 江老爷子摆了摆手:“嗐!” “吃饭也不好好吃,净折腾人。” 江颜讪讪地笑了两声,把勺子放到餐盘上。 佟妈问:“小姐,这勺怎么了?” “不小心脏了。” 佣人听了主动返回餐厅去拿了个新勺出来给她。 跟着出来的厉伯谦看着沙发上的人,怎么看怎么登对,一脸笑意,“丫头,这红豆薏米粥好不好喝?你霆骁哥特意给你带的。” 嘴里那口粥霎时间就不甜了。 她就说这粥怎么喝出一种熟悉的味道,甜度这么合适,就是她惯常喝的。 “还行。”江颜放下了勺子,礼貌问道:“厉爷爷,你用过早饭了吗?要不要一块吃点?” “丫头,你吃吧,我老爷子觉少,早就用过早饭了。” 这话好像有被点到她赖床,江颜更不好意思了,粥也不喝了,抽过茶几上的纸巾擦了擦嘴。 厉霆骁看着还剩半碗的粥,劝道:“吃这么少,再吃点。” “不吃了。” 大早上存心找她不痛快,吃个屁。 厉伯谦也跟着劝:“颜丫头,可不兴就吃这点啊。” 江峰:“由她吧,咱们接着下,吃点垫垫得了,省的午饭又喊着肚子胀吃不下。” “那个,霆骁,不忙的话中午跟你爷爷留下一块吃个饭。” 厉霆骁答应得倒是痛快,江颜掩着茶几抓着西裤下的腿用力地掐了一把。 温润白皙的小手用的那点劲儿不痛不痒的。 反倒让沙发上坐着的人笑意更盛。 她就突然很想揪他腿毛。 准备进花房的老爷子想到什么又去而复返,交代道:“颜颜,这两天你哥没空,升学宴的开场舞让你霆骁哥陪你跳吧。” “我不要。” 想也没想的拒绝让唇角勾着弧度的男人顿时敛住笑意。 江峰:“那我让你严淮哥哥来陪你跳?” 厉伯谦内心正焦急呢就听到江颜妥协道:“那还是他吧。” 这才好。 他孙子就是比严家那小子强。 客厅重新陷入沉寂,确定周遭只剩下他们两人,江颜放弃挣扎问道:“你搞的鬼?” 厉霆骁:“御府天城那个项目开盘剪彩,我和你哥总得去一个。” “那个楼盘不是定的八月十五才开盘吗?” 她实习的时候虽然打盹偷懒,但这个项目让她收账的尴尬还历历在目,她绝对不会忘记的。 厉霆骁面不改色地说:“风水大师说这两天是好日子,参股的那帮人都投票同意后天开盘。” “......” “来,咱们提前排练排练。”厉霆骁拉着她起来。 江颜没好气道:“即兴跳跳就行,用不着这么正式。” 厉霆骁:“我怕你踩我脚。” “怕就别跟我跳。” “那你跟谁跳,严淮吗?”厉霆骁抓着她的手搭到自己肩上,“我不怕疼,随便踩。” ...... 宴会当天,江家门庭若市,从里到外装扮得活像个公主的城堡,无一不彰显着江家这位小公主受尽的宠爱。 江颜起了个大早,洗漱过后就由着化妆师和造型师摆弄。 宾客陆陆续续进场,人声鼎沸,楼下的交谈声好不热闹。 房门被打开一刻,映射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梦幻浪漫带着璀璨细闪的吊带鱼尾裙晃着人眼,搭配一条飘逸的羽毛薄纱披肩,美人鱼的即视感。 江颜挽上江峰勾起的手臂俏皮地问:“外公,我今天好看吗?” 老爷子笑的宠溺,夸道:“你哪天不好看。” 从旋转楼梯下来,一出现就是全场的焦点,人群逐渐聚焦过来。 主持人在搭建起的站台拿着话筒说:“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 这是一个天高云淡,满载收获,铺满锦绣的季节,今天是个好日子。 我们怀着喜悦,带着祝福,欢聚在此,共贺江颜小姐即将奔赴最高学府读研深造,今天十分荣幸受江峰江老先生的委托能够主持江小姐的的升学宴,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欢迎江老先生讲两句。” 掌声雷动下,江颜挽着江峰走上台。 “首先,感谢各位今天能来到江家参加我外孙女的升学宴。” “这是我的外孙女,江颜,我疼在手心多年的孩子。”江峰的掌心比划了个高度说:“看着她从这么点儿长成个大姑娘了,一转眼都要去读研究生了......” 说着说着老爷子忽然有些哽咽,“身边人都劝我不要过分溺爱孩子,没办法,这孩子从小没了母亲,我这个当外公的只能多疼她些。” 江颜听着听着,眼里氤上一层雾气,“外公......” 第101 章 睡完又不对我负责,渣女 “颜颜,外公这辈子就一个心愿,盼着你平安顺遂,健康快乐。” 意识到话题说的沉重了,江峰整理了情绪,收住了话,带着岁月痕迹的手轻轻拍了拍臂弯上的小手,“去吧。” 江颜听着心头越发酸胀,特别是心里头还瞒着事。 厉霆骁穿着一身双排扣戗驳领的墨色西装,端的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上前,一只手背过身去,一只手莞尔绅士地伸到她面前。 光滑细嫩的手缓缓搭上。 钢琴师切换着轻快的华尔兹舞曲。 众人视线下,一向在外人面前孤傲冷漠的太子爷唇角勾着好看的不能再好看的弧度,搂着面前的小公主带着她跳起今天宴会的第一支开场舞。 厉伯谦站在江峰身旁,装作不经意地说了句:“老江,你看看他们俩人站一块多登对啊。” 笑的一脸宠溺的人忽然敛住笑意,“登对个屁!” “岁数差这么多,让你家小子想都别想,你要有撮合的心思也趁早歇了!” “我、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看你,这么严肃认真干嘛。”厉伯谦尴尬道。 老爷子冷哼一声:“你最好是随口一说,沐兰和辞修的事你没长教训是吧,横竖没了孩子的不是你。” “嗳!你这话说得也太严重了老江......”厉伯谦还想说些什么,看他气头上的样子说什么也是油盐不进,又只能止住话头,望着舞池中央的一对,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曲毕,两人做了个结束礼仪谢幕。宴会以第一支舞结束拉开了序幕,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开,在大厅里自由活动了起来。 跳舞的时候就看出她情绪有些不对,厉霆骁牵着她往边上走,远离人群后问道:“颜颜,你怎么了?” 江颜看了他好一会儿,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厉霆骁,要不我们——” “颜颜。” 谈话被一声突兀的叫声打断。 江颜急忙抽回自己的手, 不自然地喊了声: “严淮哥。” 严淮穿了身得体的白色西装过来,“霆骁也在啊。” 厉霆骁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淡漠的收回了手,冷漠的丝毫没有要应声的意思。 严淮对这种冷淡习以为常,也没指望能得到回应,自顾自地说:“颜颜,恭喜你考上京大,以后在学校里有事情可以来找我,我办公室在综合楼1802。” “严淮哥,你在京大任教了吗?”她惊讶道。 “是啊,四月的时候就入职了,今年的峰会我还到你们学校演讲了,你没见着我?” “不好意思啊严淮哥。”江颜解释道:“峰会太无聊,我中途就溜了。” “怪我怪我,我倒是忘了你对这些一向不感兴趣。”他试探性地问道:“前些日子我给你发消息,你同学说你睡了,是出去玩了吗?” “是、是啊。”江颜心虚道:“这不是毕业了吗,我跟同学一块去江市毕业旅行。” “江市挺好,前些年——” “江小颜,我有事找你。”黑着脸的男人打断这场叙旧。 当他这个正牌男友不存在就算了,江颜还称呼他是同学。 厉霆骁每次喊她江小颜都是在特定的情况下,江颜知道他是不高兴了,借口道:“严淮哥,玩的开心,霆骁哥找我还有事要说,我先跟他过去啦。”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老爷子喜欢待的花房,这是属于江老爷子的空间,没人敢不知分寸的闯进来。 花架上的卡布奇诺一朵朵开的正盛,江颜拿着花架上的花剪裁了开的最大的一支,坐到老爷子特地让人给她安置的鸟笼椅上,边嗅边问:“你又怎么了,大醋缸。” 层层叠叠的花瓣,淡淡的玫瑰花幽香,不浓烈的好闻。 厉霆骁抓着她的手腕小心地把花拿走,“小心些花刺,江同学。” “就因为我说你是同学啊?” “以后不许跟他说话。” “你这是不讲理,唔——”话还没讲完呢,微凉的唇覆盖上来,家里人多眼杂,江颜急着去推他,“厉霆骁,你——” 好不容易推开了些得以说话的空隙又被填满。 江颜气急,在他怀里握着拳打他。 大口剧烈的喘息间江颜骂道:“你疯啦?!” 厉霆骁揽她进怀里,宽大的身躯将小巧的人包裹住,“颜颜,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讲理。” “他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些。” “恼了我,挨收拾的也是你。” 推又推不开,打也打不疼,江颜气红了眼,“他不是好人,你也不是!” “我不是什么好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一概而论,厉霆骁被她气笑了,捏着她的下颌直勾勾地盯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瓣,语气里带着威胁:“好好说话。” 生怕厉霆骁又要疯起来吻她,江颜不情不愿又赌着气说:“你是好人,我不是好人行了吧。” 反正他们不是一类人。 “睡完又不对我负责。”厉霆骁的吐气从她光滑的脸颊上飘过,带着凛冽的薄荷味,玩味的吐出两个字:“渣女。” “我——?” 到底谁睡的谁啊?! 倒反天罡的指控都给江颜整无语了。 厉霆骁忽然软了语气,委屈巴巴地说:“老婆,手疼。” 江颜看了眼他伸过来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拿着那支卡布奇诺,枝干上交错的刺角度斜着向上,还有几根又粗又尖,食指还留着鲜血,一路到指缝,淌出一条不规则的细线,殷红的刺眼。 “还让我小心刺,你自己怎么不小心,疼死也活该。” 指责的语气给他听出了心疼。 疼爱疼爱,有疼就有爱。厉霆骁趁热打铁似的,再接再厉地说:“疼,真疼。” “疼还拿着它干嘛。”她抽走那支带刺的玫瑰,带着恼怒扔到一边,起身抽了几张透明圆桌上的纸巾过来替他擦掉血迹,“你自己压一下,我去给你找医药箱。” 长臂把人拉了回来,语气里带着点哀求:“别走,在这陪我,好不好?” 江颜看着白色纸巾染红的面积还在扩散,着急又无奈:“你的伤口需要消毒和包扎,我出去一会就回来,很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