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弟弟兼祧两房,将她降作平妻。 可她看得清楚明白,弟弟脖子上的那处咬痕,分明就是初夜时她留在亡夫身上的。 她卑微侍奉李怀远五年,他却不惜改换身份扮作弟弟,也要娶了赵令容。 ...... “阿嫂,我是怀风,大哥他死在流寇刀下了......” 那双曾经为她画眉的手,冷冷横亘在两人中间。 沈在在难以置信的看向眼前的男人,那眉眼神态,分明就是她的夫君,李怀远。 还有他脖子上那道咬痕...... 那是她将初夜给了李怀远时,偷偷咬的。 她怎么会认错。 事实也如她所料,当天夜里,沈在在偷听到李怀远和赵令容的对话。 “你假扮成弟弟,尊公可知道?” 李怀远摇头,“我和怀风是双生子,只要我们不说,阿父怎么会知道?” 之后,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也是那天晚上,沈在在才知道,原来李怀远一直爱的都是赵令容。 当初媒婆介绍的时候,他醉醺醺的走错房间。 误打误撞要了沈在在,才被迫娶的她。 原来,沈在在这些年的付出,全都是一场笑话。 后来,刚料理完那个“死去的李怀远”后事,尊公便让李怀远兼祧两房。 为长房续香火。 听到这话的时候,沈在在手抖了一下,茶盏碎了一地,慢一刻溅落的茶汤,烫得她指节泛红。 她下意识的看向李怀远。 而李怀远也下意识的看向赵令容,眼中的询问之色,当真是情深义重。 面对尊公的强势,赵令容过了好一会,才堪堪点头。 李怀远握紧了她的手,目光转向尊公,“阿父,此事虽是礼数,但也着实委屈了令容,我想,以后这家便尊令容为大,可好?” “退一步讲,在在守寡,也不便出门见人。” 还未等沈在在开口,尊公便点了点头,“在在,以后你每日要给令容奉茶请安,也尽量少些出门,好好为怀远守寡。” 沈在在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退一步讲”、“不便”。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明明不久前,李怀远还将她捧在手心里。 以前她受了暑气,他将全城的大夫都叫来,蹙眉在一边,团扇一摇便是一整夜。 后来她初来葵水,找不到一条月事布,不知所措时。 是他,一声不吭撕下他内衬的丝绸,抚平她眉间的褶皱,“以后别自己忍着,什么事都有我呢。” 之前沈在在还好奇,他是从哪里学来这么多闺房内的东西。 如今看来,只怕用在她身上的,都是赵令容剩下的。 走神的片刻,李怀远已经走到她面前。 剑眉星目,衣冠楚楚,难怪自己当时会沦陷。 “阿嫂,往后我会以礼数待你,但也请你记住,我是令容的夫君,你莫要弄混了身份。” “待你怀上子嗣后,便搬去偏厢吧。” “我们也莫要再见面,我不想令容难受。” 一字一句,像锋利的刀子,将她的心剜得干干净净,沈在在点了点头,“好,我会永远离开的。” 当天夜里,沈在在躺在罗汉榻上,翻来覆去睡不下。 一墙之外,赵令容莺莺燕燕的靡音若即若离。 过去的记忆像一把钝刀,压在她的心口,来回碾出血痕。 她哭了一夜。 将消息传回了娘家。 隔天夜里,月洞偏厢,七曲幽廊。 六角漏窗下,沈在在微微颤抖。 “阿父真的愿意接我回家吗?” “老爷说了,半月后悄悄来接你,到时候他李家就是不肯,也奈何不得。” 沈在在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晚春夜风渐盛,吹得檐角悬铃簌簌作响,沈在在擦去眼角的泪,“李怀远,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再也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