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失魂落魄的李怀远,寒着脸走过来,“你耍完脾气了?” 李怀远抬起红肿的眼睛,“你不问问我见到谁了吗?” 赵令容心里一慌。 一双手掌别开赵令容,李怀远平静的从她身边穿过。 “赵令容,我告诉你,我是李怀远,不是李怀风,以后你和我之间,除了必要的场合,尽量保持距离吧?” “你什么意思?” 赵令容怕了,说到底,她只是一个依赖夫家的女人。 可李怀远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收起官印,“我才发现,我爱的是沈在在。” 第14章 李家的车队,重新出发。 因为他知道,沈在在要去洛阳寻她兄长。 刚好与他顺路。 “都加快些脚步。” 李怀远有些焦急,恨不得自己一人骑马先行。 一到休息时候,他就胡思乱想,生怕沈在在和司徒烽发生点什么事。 随行的管家还不明所以,见李怀远重新赶完荣阳,还以为李怀远生气了,在一边喋喋不休。 “老爷,沈在在也真敢摆谱,以前明明不这样啊......” “有次您出外,令容夫人扯坏了她的衣服,还掴了她一掌,她却说别让家里的小事影响您......” 李怀远愣了一下,这事情他想起来了。 ![]() 当初他回来后,便看出沈在在情绪不佳,可当时他只想着赵令容,见沈在在一直缠着自己,将她骂了一顿。 后来见完赵令容后,才知道自己误会沈在在了,她其实是偷偷给自己做了一个香包,安神用的。 可即便知道了,他也对沈在在视若无睹。 李怀远叫停了车队,原地翻箱倒柜,终于在一堆杂物中找到香包。 他欣喜的拿起轻嗅,却发现早已经没了香味。 只剩下刺鼻的霉臭味。 他的心又痛了,将香包放进怀里,失魂落魄的回到车上。 “是吗?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说来听听......” 一直到晌午。 李怀远才下车,顺便睨了赵令容一眼。 “沈在在拿凤簪,你当时确实没拿吧?” 自从听了管家说的事,李怀远记起来那次凤簪,一个猜测一直在他心头萦绕着。 沈在在从来不是蛮横无理的人,当时她那么笃定,一定有原因。 听见这话,赵令容的心“咯噔”一响。 随后她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哽咽,“夫君,你如今为了沈在在,连我也要怀疑了吗?” “你别生气,如果我承认可以换沈在在回来的话,我便认了。” 李怀远不再想往日那样,只是静静地端详。 好一会,才拂袖离开。 “我会让人去查,最好是你说的这样子。” 看着走远的背景,赵令容气得咬牙切齿,她不明白,为什么李怀远会忽然变得这么冷漠。 变得对沈在在这么上心...... 日落。 李怀远终于赶上了沈在在。 远远看见她,李怀远嘴角下意识的露出笑容。 “在在,我终于追上你了。” 他选了和沈在在相同的客栈,就连吃饭也挨着。 沈在在漫不经心的从他身边走过,仿佛陌生人一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怀远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客官,您的菜上齐了。” 李怀远的八仙桌上,摆满了满满当当的山珍海味。 可坐在他身边的人,却再也没有沈在在。 他拉起一张月牙桌,和沈在在拼在了一起,“在在,到我那边吃吧,你桌上这些东西不是给你吃的。” 白底青花的瓷筷夹起一片肉,沈在在一口咬住。 嚼的满口生香。 “好吃吧。”,司徒烽也夹起一块,这是大衍王朝的贡品,当初司徒烽带了不多在身上,特地让厨师加入了当地的调味品,“别人想吃可还吃不到......” 李怀远眼底满是妒色,“这有什么?在在喜欢的话,我让厨师给你多做几份。” 司徒烽狡诈的勾起笑容,就等李怀远这句话呢。 第15章 “这......” 店小二为难的俯下身子,在李怀远耳边说了什么。 碰了一鼻子灰后,李怀远面红耳赤,恨不得将司徒烽给撕烂了。 但很快他又想起什么,细细吩咐店小二。 不多久,一个小盘子端了上来,是一个小橙子,顶盖揭开,蟹香味扑鼻而来。 沈在在眼睛顿时红了。 这道菜她怎么会不认识,正是江南的蟹酿橙。 也是她最拿手的菜。 看见沈在在这般模样,李怀远得意的勾起一丝笑容,“在在,这个季节螃蟹可不好找,但只要是你喜欢的,我无论如何都能满足你。” “而他,可以吗?” 李怀远伸出手,刚要触及那青丝,便看见沈在在微微躲开了。 “我答应你,以后我会全心全意对你好,赵令容,只能做小......” 沈在在掀开眼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李怀远,我怎么受得起?” 这寡淡的语气中,李怀远还感受到一丝讽刺。 他心里“咯噔”一下,正想怎么解释呢。 又看见沈在在将那蟹肉推走,“这东西你拿走吧,我不爱吃。” 李怀远脸侧刷的闪过一丝愠色,“你骗得别人,骗得了自己吗?你明明就忘不了我!” 粉白相间的蟹肉,升腾起一缕白烟,横亘在两人之间。 沈在在终于控制不住,眼角滑落一滴泪。 “你是不是觉得,你每次出门回来,我都会下厨给你做蟹酿橙,所以我一定很爱吃蟹肉?” “你有没有想过,煮给你吃,只是因为你喜欢吃,我爱你,可我并不喜欢吃?” “甚至,甚至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怀的孩子,就是你最爱的赵令容,逼我吃了蟹肉,才流产的?” 李怀远喉咙滚动,眼睛微红,声音颤抖,“你叫我什么?” “李怀远,李怀远!” 沈在在歇斯底里的咆哮,双唇激动得不断颤抖,就像一个裂开的爆米花。 “我不爱吃蟹肉,自从流产后,我便体寒多病,你知道每次陪你吃蟹肉,我都会难受多久吗?” “每次你喂我吃的,不是柔情蜜意,而是一把把扎在我心上的刀子。” “求求你,放过我好吗?” 沈在在无助的蹲下去,捂脸痛哭,“我真的,真的不喜欢你了。” 话音落下,剑锋与剑鞘磨出龙吟之声,寒光划破两人之间的空气,司徒烽一手抱住沈在在。 “我们走。” 直到两人消失不见,李怀远才跌坐下去。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这一刻,李怀远终于意识了,沈在在是真的离他而去了。 但是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李怀远想要弄清楚,他转头,望向不远处的赵令容。 “只是,她刚刚说的流产......” “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像从冰水里刚刚捞出来一样,一滴一滴的落在赵令容的心里。 冻得她心肝直颤抖。 “夫君,你听我解释......”,赵令容脸色青紫不一,看见李怀远瘆得慌的笑容。 “当然,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但如果这个解释不能让我满意的话......” 第16章 曾驱瘦马,踏风荣阳。 靠近东都,沈在在终于明白什么叫繁华。 花枝招展的青楼歌姬,纤腰楚楚,若回风舞雪,看得人都呆了。 司徒烽惬意的四处观望。 沈在在却莫名的有些恼了,没轻没重的捅了他一下,“想去?” 感受到她的酸溜溜,司徒烽眼珠子溜了一圈,憨笑。 “不想。” 沈在在轻轻哼了一声,撅着嘴巴,“哼,这话也就骗骗小女生......” 可眼睛却弯成一道月牙儿。 李怀远先他们一步到了荣阳,刚刚收拾完府宅。 手上攥着一份牍纸,心情阴郁。 赵令容跪在地上,哭得眼睛红红的。 “夫君,我知道错了......” 李怀远低下头,“知道错了,有什么用,沈在在已经彻底离开我了......” 原来,当年沈在在婚后不久,便有了身孕。 还没来得及告诉李怀远,他便出门了。 一直和他纠缠不清的赵令容,生怕这个孩子彻底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便将蟹肉做成了丸子。 沈在在误食之后,便因为宫寒流产。 当然还不止这些。 赵令容这些年设的局,污蔑沈在在的事情,都被一一翻了出来。 那份牍纸,李怀远让人将其裱了起来。 另有两份,一份送回李府,一份送回赵府 白纸黑字,一清二白。 李怀远在桌上放了三样东西。 一碗嗖了的饭,一柄凤簪,一把笞杖。 赵令容几乎没有迟疑,便选了那柄凤簪,“夫君,我一定让人重新给在在做一柄一模一样的凤簪......” 听见声音,李怀远笑了。 “谁让你选了?” 赵令容愣了一下,眼角不受控制的颤抖,“你想做什么?” 李怀远起身,高大的身姿将她完全笼罩住。 “这饭,我要你顿顿吃。” “这笞杖,我要你日日受。” “直到,你把这变成粉末的簪子,重新还原......” 话音落下,李怀远一脚碾碎簪子,握住笞杖,一步步朝赵令容走来。 笞杖修长,是用荆条制成的,密密麻麻的尖刺,挨上那么一下,只怕赵令容都要皮开肉绽。 呼呼的风声,在正堂有节奏的刮。 赵令容起初还能求饶。 不到盏茶时间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她倒在地上,浑身血污。 李怀远的鞋尖,轻轻踢开她的脸,强行将她扭正。 她看见那尖刺,先是拉远,而后没有一丝犹豫的朝她的脸颊挥来。 “不要啊......” 天黑之后,赵令容只剩一口气吊着。 原本光滑的脸蛋,如今已经坑坑洼洼,就像长满了麻子一样。 她被丢到柴房,只有一碗嗖了的饭放在地上。 上面长满了扭动的蛆。 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 她眼角留下一行泪,忽然对着门窗咆哮。 “李怀远,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顶替李怀风,你以为你就跑得掉吗?” 话音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