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吱呀一声,主屋的房门打开,何氏走了出来。 “你们仨这是?” 桑叶打个大大的哈欠,“当门神。” 淮二弟精神一抖擞,“当门神的童子。” 淮小妹差点打瞌睡栽倒,“娘,你醒了,吃梨吗?” 她手上没拿稳,一直握着的梨子滚落在地,直到停在一双大脚边。 “娘,您来是?”何氏突感大事不妙,看一眼坐着不动的三个小辈,“香儿这是怎么了?” 淮奶奶怒目圆瞪,桑叶不甘示弱,直接瞪回去。 “你家新妇,上午才骂完我这个老的,下午就打了香儿这个小的,我孙女有孝心,顶着日头去给我和她哥摘梨子,却被你家这个没大没小的砸了满身泥。” “不是这样的。”淮二弟上前去对峙,“明明就是我和小妹在摘梨子,堂妹跑过来争抢,还打伤了我,你们看我的额头,都鼓包了。” 他脑袋上的凸起明晃晃,何氏心疼地给他呼呼,看向一直以来都偏心的婆婆,鲜少硬气。 “娘,事实如何还不好说,我家小二和小舞从不惹事,叶儿才进门,无缘无故的,怎会去欺负香儿?” “怎么,是我老婆子冤枉人不成?”淮奶奶指着不动如山的桑叶,“新妇一进门,你们全家都要翻天了啊?老二呢?把他给我喊出来。” 只要她的老二在,这一家子都得任她拿捏。 叫嚷声中,淮老二跟淮书礼都出来。 “这是怎么了?” 这时,桑叶抢先开口,又哭又闹,就差在地上打滚儿了。 “公爹啊,我嫁进你们家才第二日,这老的骂完我,小的又欺负我这个新妇,真是没法活了。” 说着,她走过去拽住淮书礼的衣袖,硬是挤出泪花来。 “相公,我实在做不好你淮家媳妇,不如你一纸和离书,我们各自珍重。” 此话一出,本想瞧热闹的淮书礼神色一变,顺势握住她的手,认真道: “我们既拜过天地,便是一世夫妻,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他们虽不是感情甚笃,但他已经认定眼前人,有些事上,他是真的守旧。 这话让桑叶心里咯噔一下,男主怕不是个白切黑?! 系统~小兰兰!男主到底是个什么人设啊? 系统冒泡:回宿主大大,男主从状元郎到当朝首辅,你觉得他是个什么人? 她对上淮书礼深不见底的眼眸,干笑几声,“哈哈,不离,开玩笑啦。” 一旁看着的淮奶奶瞅准时机,把淮书香往前一推,偷偷拧着孙女的胳膊。 “书礼啊,你瞧瞧你堂妹被欺负成啥样了?你们可是血亲。” “奶奶。”淮书礼呈护短姿势,“谁欺负谁还不一定,不如我们当堂对峙。” 见孙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淮奶奶赶紧看向自家老二,然而,一道倩影却挡住她的视线。 桑叶头一次露出笑容,就是有些让人头皮发麻。 “两家早已分家,如今更是生了龃龉,以免最后一点亲情被磋磨掉,干脆在院中砌堵墙,彻底分个明明白白。” 她的话落,淮书礼第一个表示赞同,紧接着,是两个弟弟妹妹。 淮奶奶可不同意,她还指望着随时使唤老二一家,吃肉得分她一块,喝汤也得分一碗给她。 “老二,你当真不阻拦?我可是你亲娘,你那短命爹死的早,我辛苦将你养大,分了家,也斩不断我们之间的血缘,你莫不是想不认我?” “娘,儿子怎么会。”淮老二赶紧安抚自家老娘,虽然当时分家只给了自己一间房,但是生养之恩仍在,“我劝劝她。” 等他回头时,只剩何氏还站在他身后,其余几个在桑叶的命令下,已经去搬石头了。 “孩他爹,我们老了。”何氏话里有话。 想当初,她看中淮老二老实肯干,凭自己本事盖房买地,嫁进来后,夫妻俩一起奋斗,才挣下如今的家当,比起老大家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惹得婆婆更加偏心。 “老大明年就要乡试了,家里不能再这样人来人往,扰了他读书的清静。” 夫妻俩最重视的就是老大,平日里不让他操心其他,只需一心读书。 果然,淮老二动摇了。 “娘,您放心,就算砌了墙,儿子还是您的儿子。” 这话说的淮奶奶无法反驳,不等她想好说词,淮书礼和桑叶已经抬着石块回来。 两个肩不能扛的,差点被竹筐里的大石块压弯了腰。 “爹,来帮忙啊。” “来了来了,爹来,你快回去温习。”淮老二转眼看向儿媳,“你也去歇着,我们来砌墙就行。” 对此,桑叶谨记自己的人设,高冷地嗯一声,拍拍手离开。 她就坐在边上监工,时不时地过来挑挑毛病,顺便给他们倒水。 赶在天黑透前,一堵石墙树起,彻底分割成两家。 “淮老二家现在是我这个新妇做主,谁敢越界,别怪我敲棍子。”桑叶一脚踩在墙头,叉腰,高声喊着。 隔壁院里,气得牙痒痒的淮奶奶舀起一瓢水,朝这边泼来。 “脏东西,滚远点。” “老东西,死远点。”桑叶张口就来,都不用系统提示了,说完扭头就走,“吃饭去喽~” 堂屋里,一家人终于坐下来好生吃饭。 “就吃面啊。”桑叶嫌弃地翻了翻冒热气的面条,碗里有两个荷包蛋。 该不会就我有两个蛋吧?她扫一圈,发现自家相公也是两个蛋。 啧啧啧,她也是被偏心的那一个,虽然可能是畏惧她,但是美味啊! “你爹喜欢把头埋进碗里吃面?” “他应该是心虚了,或许隐瞒了什么。”淮书礼也朝她靠近些,心底升起一股怪怪的感觉,就跟莫名其妙听到她的心声,以及系统的声音一样。 夜里,大门后的老黄狗趴在窝里睡觉,忽而听到轻微的声响,警惕地睁开眼睛。 狗眼看到是自家男主人,便继续趴下睡觉。 石墙边,淮老二轻手轻脚地搬开几块松动的石头,露出他特意留的小门。 “娘,儿子已经尽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