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恩恩那张丑得跟癞蛤蟆一样的脸,你也能下得去嘴。” 傅之初声音懒洋洋的。 “硬不起来,吃药了。” 心中自动翻译两人的话,郁恩恩的身体瞬间僵硬,凉意从脚底丝丝往上冒,冷得她狠狠打了个寒颤。 费翰噗嗤一声笑出来。 “不愧是你!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当初你为了保护安安娶郁恩恩,如今安安都结婚几年了,当年那场大火,现在就算是郁恩恩想追究也晚了。” 当年那场大火? 是当场烧火她容貌,对她造成毁灭性打击的大火? 傅之初到底知道些什么? 傅之初音调不变,甚至还冲郁恩恩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极尽残忍的话从他嘴说出来。 像一把刀插在郁恩恩的胸口。 “眼下还不是时候,安安事业还在上升期,如果郁恩恩闹起来,她的身份肯定会被旧事重提,名声也会受影响。” 费翰“啧”了一声,继续用西班牙语交流。 “那个郁子安到底有什么好?让你为她鞍前马后这么多年。” 傅之初眼中温柔尽显。 “我甘之如饴。” 费翰的声音里全是怒其不争。 “虽然郁恩恩那个乡巴佬配不上你,但你玩弄她这么多年,万一哪天被她知道了怎么办?尤其现在郁子安回国,这下更瞒不住了。” “恩恩不会知道的。” ![]() 傅之初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 “她毁了容,连门都不出,身边更是一个朋友都没有。” “得,还是你狠。不过对于郁恩恩那个乡巴佬来说,能有个男人养她,就感恩戴德去吧。” 费翰给傅之初的手机发了个定位。 “鲜花我都准备好了,你去接安安,给她个惊喜,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看到白月光的消息,傅之初喜上眉梢。 “谢了。” 他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两步才想起郁恩恩还坐在洗手池上。 郁恩恩勉强扯了扯嘴角:“之初,你要去哪里?” 傅之初眼中闪过不耐,不过被他掩饰得很好。 “听说有个很著名的外科医生来了A市,我去见见他,看看他对你脸上的疤有什么办法。” 郁恩恩心中一痛,垂下眼眸没让傅之初看到她发红的眼。 “我的脸,也只能这样了。” 着急出门的傅之初也没发现郁恩恩的异样,他低头在郁恩恩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乖,我等会就回来。” 大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郁恩恩的眼泪便如决堤的洪水,倾斜而出。 她颓然地坐在洗手池上,就跟过电影似的,这些年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在她脑海中闪过。 当年那场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她拼命砸给锁上的房门,蜷缩在角落绝望地看着大火将自己吞噬。 再醒来的时候,她被包成木乃伊躺在医院。 医生说脸上的伤最为严重。 注定是要留疤。 郁家父母和未婚夫都放弃了她。 傅之初捧着鲜花和郁恩恩表白,说想照顾她一辈子。 他为她打架,为她动用家里的关系,让那些嘲笑她的人闭嘴。 他细心给她上药,为她清理伤口,从未流露出一丝嫌弃。 郁恩恩既感动又惭愧,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一直躲闪拒绝。可他单膝跪在她身前,桃花眼里全是温柔缱绻:“恩恩,给我个照顾你的机会,求你。” 为了追求她,傅之初做了他能做的全部。 周围所有人都说傅之初是个恋爱脑。 说郁恩恩这辈子吃了太多苦,所以老天才派来了傅之初。 终于,郁恩恩点了头。 从恋爱,到结婚,傅之初待她始终如一,好到连郁恩恩都觉得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能遇到这样一个男人。 为了能配得上她,她学习了他留学国家的语言。 学习属于这个阶层的社交。 默默做出事业想给他惊喜,渴望成为她的骄傲。 她从未想过,一切都是骗局! 他所有的好,所有的爱,都是伪装出来的! 为的,不过是那个伤害她,毁了她的女人,郁子安。 郁恩恩浑身冰冷,空洞的眼神看着远处出神。 过了良久,和衣服丢在一起的手机响了,打破了空荡房间的寂静。 郁恩恩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听到那边熟悉的询问。 “郁所长,官方那边又打电话来问,是否同意加入官方基地?” 郁恩恩僵硬的手指不由用力。 一行泪顺着眼角流下,声音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跟官方答复,就说我同意。” 既然爱情一塌糊涂,那她就去追求事业了。 她愿意把傅之初身旁的位置让出来。 隐姓埋名。 永远都不出现在他们跟前。 2 能顶住各方面压力拿到省状元,郁恩恩自然不可能被毁容打倒。 傅之初不在家时,她自修了大学所有课程,用赚外快的钱成立一家研究所,专门研究灾害模拟。 沉寂八年,研究所取得突破性进展,即将推出一款可以监测周围环境数据,提前预知各种灾害的可能性。 消息一出,行业震荡。 已经有五六家公司想花重金买走这款app的数据,所里好几位同事都被他们私下堵过。 很不巧,郁子安所在的公司,是其中意愿最强烈的一个。 为了晋升,她自告奋勇揽下这次任务。 这次回国,八成也是为了这事。 郁恩恩笑了笑,不想让人听出自己刚哭过。 “想被官方收编吗?我可提前跟你们说,日子苦着呢。” “想啊!” 对面的同事欣喜若狂。 “能光宗耀祖的事,谁不想啊!” “行。”郁恩恩想了想,又说:“愿意去的人把名字统计出来,给大家十天时间跟家里告别。” 十天。 她也该跟现在的生活告别。 郁恩恩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整理资料,晚上冲了个热水澡,才终于觉得自己缓了过来。 研究所的资料交接完。 剩下的还有财产划分,离婚协议书。 郁恩恩不着急,她还有十天的时间谋划。 想着想着,哭累了的郁恩恩没多会就进入了梦乡。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感觉身旁的床陷了进去,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揽入怀中,后背紧紧贴着温热紧实的胸膛。 郁恩恩还没清醒,傅之初的大手就从她睡衣下摆处探了进。 身体陡然一个激灵。 郁恩恩瞬间清醒。 她立马按下傅之初作乱的手,浑身僵硬。 “别闹。” 傅之初凑到她耳边,说话声音很有磁性。 “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害羞上了?但你越是害羞,它就越是激动。” 说着,傅之初大手一翻,完全包裹住郁恩恩的小手,把她的手朝自己这边拉。 “说了别闹。” 触碰到傅之初,郁恩恩收回自己的手。 她不想碰郁子安刚碰过的东西。 男人也是。 关着灯,傅之初没看出郁恩恩的异样,他将郁恩恩搂得更紧了些。 “今天都没尽兴,老婆我还想。” 没尽兴? 对着她这张脸,不是吃了药才行吗? 这个话题,郁恩恩不想再继续,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将自己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 “生理期到了。” “生理期不是才过去没多久,怎么又到了?” 说是这么说,傅之初还是毫不犹豫起身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一杯放了姜片的红糖水放在了郁恩恩的床头。 “把红糖水喝了再睡,我帮你揉揉肚子。” 郁恩恩不想说,埋在被子里的声音听起来闷闷地:“不想喝,肚子不痛。” 傅之初安抚地亲吻了一下郁恩恩的额头。 “别太担心,流点血而已,每个女人都这样,没什么事。” 郁恩恩心里堵得慌,她正想说什么,傅之初的手机响了。 是特别关心的提示音。 傅之初下意识看了郁恩恩一眼,没发现什么异样后,才歪着手机打开聊天框。 【之初,我生理期到了,肚子痛,喝了红糖水还是没什么效果。】 傅之初瞬间把郁恩恩的事丢在了一边。 他披上外套,急匆匆地往外走。 “恩恩,子安身体不舒服,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决定离开的那一瞬间,郁恩恩就不在乎了。 她“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傅之初敷衍地哄了郁恩恩一句:“乖,毕竟是你欠她的。现在她独自回国,咱们多体谅她。”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郁恩恩也不想反驳。 反正在他心里,全世界都欠郁子安的。 没多久,郁子安屏蔽郁恩恩许久的朋友圈终于打开了。 【生理期不舒服,这个男人就慌慌张张送我到医院,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他。】 配图是傅之初在医院忙前忙后,给她挂号拿药的照片。 将图片放大看了一眼,郁恩恩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表演和真爱,还是能看出来的。 相爱八年,结婚四年。 他没让她碰过一点儿家务,清晨挤好的牙膏,晚上手洗的内裤,一人操持这么大的公司,还能将她的生理期记得清清楚楚。 他曾在她因毁容而抑郁到自杀时,跪在她面前紧握她的手,求她不要离开自己。 他曾在所有人面前宣布,此生只爱郁恩恩一人。 他曾为她豪掷千金,只因她说一句喜欢。 这些行为,他好似对她不错。 但比起爱,更像是一种教科书式的表演。 他在表演爱她。 他从未爱过她。 郁恩恩起身去厨房,将离婚协议书打印出来,毫不犹豫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从此,她和傅之初再无瓜葛。 3 傅之初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急匆匆回来。 他给郁恩恩带了她最爱吃的早饭,是城南李记家的,每天生意火爆,需要排很久的队。 见郁恩恩在打理院子里的花草,傅之初连忙上前关心道。 “这些事我来就好,你去吃早餐。” 满院的玫瑰全是傅之初亲手种的。 其实郁恩恩喜欢栀子。 最初想在院子里种的也是栀子。 但傅之初说栀子寡淡,这满院带刺的玫瑰更衬她。 几年来,这些玫瑰全是他一点一点打理。 从不假手于人。 “抱歉最近忙了一些,都没有好好打理这些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