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院砖瓦破旧,丛生的荒草,几乎要将废弃的小院淹没。 这也是萧淮宴头一回来这处小院。 站在小院外面,看着里面破破烂烂的摆设,他忽而生出了近亲情怯之感,有些不敢面对子期。 终究,他还是抬脚走进了小院。 “子期!” 青梨已经冲进了清冷、残破的房间。 见子期眼角都渗出了血,青梨急得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她重重跪倒在地上,一下下给萧淮宴磕头。 “皇上,求求你救救子期。” “小姐没有说谎,她真的从未背叛过你,子期是小姐九死一生为你生下的骨肉。” “子期撑不了多久了,求皇上用血尾蝶救救他!” 青梨还不知道沈画倾惨死的事。 她环视了一周,没见到沈画倾,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但她知道沈画倾有多在意子期,子期命悬一线,她也顾不上去找沈画倾,继续用力磕头,“两年前,是小姐用身体为皇上解毒,她就是在那个时候怀上的子期。” “子期是皇上您的血脉,你若是不救他,一定会后悔!” 萧淮宴也是头一回看到子期的脸。 他之前认定子期是沈画倾与野男人生的孽种,见都不愿见他,自然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他没立马接青梨的话,而是用手帕小心地擦去子期脸上的血污。 当看清楚子期的脸,他赤红的眸中,瞬间写满了震惊。 随即无边的痛意与悔恨,狠狠地将他的心脏吞噬。 子期真的太像他了。 哪怕子期此时瘦得皮包骨,眉形、鼻子、嘴巴依旧像极了他。 而他并不像先皇,而是像极了他的母后。 子期不可能是先皇的种。 他跟顾璟舟长得也并不像。 子期也不会是沈画倾跟顾璟舟生的。 难道,子期真的是他的亲骨肉? 两年前,不顾生死,用身体给他解毒的,也不是沈蓉,而是沈画倾? 难道,他真的误会了沈画倾,她其实从未背叛、辜负过他? “娘亲......” 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听到周围的动静,子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艰难地抬起瘦到皮包骨的小手,想让他的娘亲抱抱他。 可他没有看到他最爱的娘亲,而是看到了一位穿着龙袍、面容陌生的矜贵男人。 子期早慧,再加上沈画倾曾告诉过他,当今圣上萧淮宴是他的亲生父亲,他自然猜出,面前的男人,是他生父。 可父亲对娘亲不好。 父亲也不爱他。 他自然也不会要一位冷血无情的父亲。 他只是抬着手,固执地找着他的娘亲。 “娘亲,抱抱子期......” 看到子期的眼睛,萧淮宴悔恨的眼泪,更是无声无息滚落。 子期的眼睛,跟他真的太像了。 他心中再没有了半分的怀疑。 子期,真的是他的亲骨肉! “子期好冷......” 听到子期说冷,他连忙上前,小心地、笨拙地将他抱进怀中。 他唇痛苦地轻颤了下。 他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子期说。 可话到嘴边,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只能用力、更用力地抱紧子期,任眼泪汹涌成灾。 “我好想娘亲......” 子期的耳朵、眼角又渗出了血。 血液迷蒙了他的视线,他渐渐看不清面前萧淮宴的脸。 他只是一遍遍想着记忆中的娘亲,假装自己是依偎在娘亲的怀中,好寻求几分温暖,“娘亲......” “子期!” 见子期干瘦的小脸瞬间又糊满了血,萧淮宴忍不住又想起了之前沈画倾说的许多话。 她说,她入宫非她所愿。 是沈蓉撺掇她那偏心的父亲抢走了子期,他们用子期的命威胁她,她被逼无奈,只能做了先帝的贵妃。 哪怕她最终妥协,沈蓉还是恶毒地给子期下了剧毒。 而那种毒,只有两种方法能解。 一种是用同父同母兄弟姐妹的脐带血入药。 另一种是用血尾蝶。 她流产后,多次求他用血尾蝶救子期。 他当时就是要看着她疼,看着她绝望痛苦、生不如死。 可现在,他却宁愿自己死,也盼着他们母子能活下去。 他丝毫不敢耽搁,连忙对高驰命令,“去摘星楼取血尾蝶!” “让张明理过来!朕不许子期有事。” 高驰也是头一回看到子期的脸。 子期这张脸,与他记忆中帝王幼时的脸几乎一模一样 。 他也意识到,他们之前可能真的误会了沈画倾。 他自然想护住帝王的血脉,慌忙转身,就往摘星楼的方向冲去。 只是,他还没到摘星楼,就看到了远处的熊熊烈焰。 摘星楼走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