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衍是自己一手养育的,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错了路还不及时制止。 他还小,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若拿亲情当做爱意,将来悔之晚矣。 她如此替顾景衍着想,为了他好多次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可梦到最后,她却梦见了顾景衍背着她离家出走。 可他怎么会如此决绝就走了。 温珞宁觉得,这个梦真是太令人心碎了。 不! 她不允许顾景衍就这样走掉。 绝不允许! “叩叩叩” 房门突然被人敲门,温珞宁冒着冷汗惊醒过来。 门开,侍卫庆祥走了进来,禀告情况。 “公主,咱们的人在离京城二十里地的一处破庙找到了废弃的马车和两套衣服。” “马匹不见了,想来是换了车和装扮。” 庆祥地上详细谍报,温凌一低头一目十行的看着。 一边看一边仔细回想顾景衍这十多天的种种异常。 他清空了自己的院子,骗自己说是想换新的。 他和不明身份之人通信,骗自己是在练字。 ![]() 甚至他说想去逛花朝节灯会,都有可能是在和歹人联系…… 【玉牌已裂,顾景衍和温珞宁师徒缘尽。】 【从此天涯陌路,你我死生不复见。】 桌案上的字条和纸页,还原模原样的放在原处,无人敢动。 温珞宁拿出后来好不容易翻找出来的那半张残破字条。 “……西梁……” 字条上苍劲有力的“西梁”而字,现在看来是如此触目惊心。 她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顾景衍离开的那一晚,她在路上遇到的那辆马车。 还有马车中那个与顾景衍身形有些相似的男人。 “让各地的探子也加入进来,在全国秘密寻找。” “景衍,极有可能是被西梁人拐走了。” 她的话令庆祥大吃一惊。 “王爷怎会被西梁人盯上?他们难道想以王爷做要挟,对齐国不利?” 温珞宁摇了摇头,捏紧了手中字条。 “先找到人再说,注意不可伤了王爷。” “是。” 庆祥准备去安排,温珞宁又叫住了她。 “各处安插在公主府里头的人,你要心中有数。” “本宫还没上报王爷走失,陛下便已经知道,并和国事联系在一起。” “若西梁勾结卫国余孽,助他们复国,那景衍便危险了。” “必须是我们自己人先找到他,将他带回,明白吗?” 第17章 温珞宁最后的话令庆祥心中一紧,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看他对此事又上心了几分,温珞宁摆手让他离去。 自己则又另吩咐人,套了马车前往昌远侯府。 她答应过齐淙也要来看他,如σσψ今已经晚了,但是还得来。 齐淙也今日已经能坐起来,精神也好了不少。 一见温珞宁,他激动地对她说。 “珞宁,你终于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昨日你的麒麟卫前来搜查,吓到我了。” 温珞宁闻言安慰他。 “搜查卫国余孽,不必紧张。” “我近日事忙,对你多有疏忽,希望你不要介意。” 齐淙也当即大方的表示。 “你是忙正事,我怎会见怪。” “卫国与我们齐国是亡国之恨,卫人对我们恨之入骨。” “京中若有卫国余孽作乱,岂不是很危险?” 温珞宁点头。 “淙也你这几日也最好不要出门,就安心在府中修养。” “我会派麒麟卫加强守卫,确保你的安全。” 齐淙也低下头,又抬起头。 “如此说来,你这些天都要在外奔波,那景衍公子一个人在公主府会不会不妥当?” “不如将他接来侯府,我们两也好谈天说地。” “有侯府的守卫和麒麟卫一同守护,安全也不必担心。” 温珞宁眉头微不可察的拧了拧,看向齐淙也的目光带了几分探究。 齐淙也恍若不觉,仍旧自顾自的说着。 “那日和他一同在马场,他悄悄对我说——” 齐淙也说到这里有些吞吞吐吐,温珞宁便问他。 “他说什么?” 半晌,齐淙也咬了咬牙关,才极为不好意思的说。 “他说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温珞宁目光一凝。 “他真这样说?” 齐淙也伸手握住了温珞宁的手,抬起头目光灼灼。 “是的。我听了也非常惊讶。” “当时我们正骑着马,他看起来很开心,然后他就这样对我说。” “我刚想细问,马就受惊发了狂。” “所以我寻思着,将他接来府上,我也好劝劝他。” 温珞宁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冲他点点头。 “你有心了。不过他受伤有些重,暂时不宜挪动。” “你好生歇着,我忙完再来看你。” 温珞宁说完便大步离去,齐淙也等她彻底离开了,才叫来心腹询问。 “听说景衍公子失踪了,如今找到了么?” 心腹摇头。 “还没,不过应该快了。” “有什么消息,你详细说来。” 心腹就把听到的消息合盘托出。 “陛下已经下令全力配合寻找景衍公子,相信举全国之力,找到也只是时间问题。” 齐淙也想起顾景衍那张脸,又想到温珞宁牵肠挂肚的表情。 心中不由更加愤恨,嫉妒。 “那姓顾的真是有福气,连陛下也这样看重他。” “但是有福气的人若不惜福,也是枉然,你说对吧。” 心腹不敢随意答话,默默低头。 齐淙也在心中盘算了一番,然后对心腹说。 “景衍公子亲口对本侯说,希望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若有机会,本侯便帮他实现这个愿望吧。” 齐淙也在纸上写上“顾景衍”三个字。 然后又用朱笔,在名字上划了一个大大的“×”。 第18章 温珞宁走出侯府大门,便接到飞鸽传书。 她打开信笺迅速浏览,神情瞬间凝重。 “景衍已经在洛城,要追上他只能用八百里加急的战马了。” “公主,这得和陛下请旨,私自调用是为谋逆。” 庆祥在一旁提醒,温珞宁却顾不得这许多了。 “请旨来不及了,本宫先将人带回来,再去金銮殿前请罪。” 说罢她不再耽搁,去驿站取了最快的战马,带上一队精锐火速赶往洛城。 洛城虽然是一座小城,却四通八达,陆路通畅,水路也通畅。 很多商人都爱在这里中转,买卖,是齐国有名的一座城池。 而此时,顾景衍已经连夜奔逃了数百里,没有合眼。 久不骑马的他,骨头都要被巅散架了。 他受不住了,马也受不住了。 “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边城。” 他问护送他的西梁使者,使者回答他。 “若轻车简行走陆路,按脚程算,还需三日。” 顾景衍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 “有没有更快的路,温珞宁只怕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 西梁使者想了想又说。 “那便从洛城坐船,顺流而下比陆路更快更稳,还只需一天。” 顾景衍果断决定。 “好,我们赶快去码头。” 可是等他们走到码头的时候,遇到了严格的盘查。 带刀的侍卫拿着画像,比对着挨个看。 无论是上船还是下船的,运货的还是贩盐的。 无论男女老幼,都不放过。 “怎么回事,我这一路过来遇到了不下十回搜查了,出了什么大案吗?” “不知道,但看这阵仗要找的人来头不小。” “没准是江洋大盗!” 人群议论纷纷,顾景衍有些担忧。 温珞宁征战沙场过,又在朝堂上经营多年。 无论是军中还是朝中,她的势力不容小觑。 要在她的眼皮底下逃走,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您不用担心,凭这些人发现不了您的身份。” “咱们放心过去便是。” 使者这样说,顾景衍便按下了心思。 果然,他们顺利上了船。 一个时辰后,船扬帆起航,顾景衍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看着两岸青山夹着绿水,在他眼前急速而过。 天阔云低,无限宽广。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 菩萨保佑,希望能顺利抵达。 使者站在他身后,看着与皇上有八分相似的太子,心中也是无限感慨。 太子本是天之骄子,应当在西梁国受万人敬仰。 却阴差阳错与陛下走失,还流落到齐国,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好在现在他们找回了他。 只要顺利归国,太子殿下往后必将顺顺遂遂,前路都是坦途。 什么劳子平阳公主,还配不上他们的太子。 皇上会为太子挑选德才兼备,又一心一意的好女儿。 “太子殿下,您不必担心。下了船我们便到了边城,与西梁只隔着一座天山。” “只要出了边城,就不归齐国管,就算平阳公主追来,也不能耐您如何。” 顾景衍闻言,点点头。 “就怕夜长梦多。下了船我们也不歇息,走最近的路去。” “温珞宁的执着,你没有真正领教过。。” “看在洛城盘查的情景,边城只怕会更严。” 两人在甲板上说着,风平浪静的湖面上却忽然掀起风浪。 船身猛的一晃,顾景衍站不稳向后仰去。 使者扶住他,带他往后撤。 却被攀上船的蒙面黑衣人团团围住,拿刀架在了脖子上。 “这条船,归老子了。船上的财物和人,也是老子的!” “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第19章 此时,甲板上和客房中乱成一锅粥,大家四散奔逃。 却被黑衣人用刀逼着聚到了船头。 他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大刀,身姿矫健,目露凶光。 但喧哗声和哭泣声依旧不止,领头的黑衣人很是厌烦。 他将舟师火长从人群里找了出来,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砰——” 舟师火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