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邢芜刚被捞上来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气息微弱的样子,柳母心里愈发难受。 说罢重重地戳了一下自己儿子的脑门。 “你说说你,自己的老婆不救,去救一个贱人!” “现在邢芜不要你了,你可满意了!” 柳母絮絮叨叨地抱怨了好几句,柳濯非的心里泛起苦涩。 时至今日,他终于感同身受了邢芜的痛苦。 但依然无法想象她那个时候的绝望。 泪水逐渐洇湿了枕头。 接下来的好些天。 都只有柳母一个人来给他送饭,在医馆照顾他。 柳濯非很想见邢芜一面,但找不到机会开口。 直到身体快恢复好了,他忍不住打听道。 “娘,邢芜呢?邢芜还在侯府吗?” 柳母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现在知道关心起人家来了。” “你爹心疼邢芜受到了惊吓,让她在府里好好静养。” “你就别想着让她来看你了吧,你俩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她也不是必须得来探望你。” 柳濯非梗着脖子说道,“可是她是我的妻子.......” 柳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俩都和离了。” “可是我从头到尾都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 提到这个,柳母就更来气了。 她私下里调查了和离的事情。 才知道是崔荏那个事精儿,趁着柳濯非喝醉的时候哄骗他盖了手印。 “谁让你毫不设防,当时要喝那么多酒。” “只能算你活该。” 回府的那一天,柳濯非在前厅见到了邢芜。 两个人一时相顾无言,邢芜觉得这样有失礼节,因为柳濯非也算是救了她。 她沉吟片刻,还是慰问了一句,“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柳濯非点点头,刚准备回一句话。 就被小姑拉到了老侯爷面前。 老侯爷威严地看着他。 “身体怎样了?” 柳濯非行了个礼,“无妨,并无大碍。” 小姑在一旁笑道,“那既是你已经无碍了,我就带邢芜出去玩两天了。” 柳濯非愣愣地转过身看向小姑:“啊?小姑你要带邢芜去哪里玩?” 小姑走到邢芜的身前,牵起她的手道,“去西域转转。” 柳母应和,“西域好啊,邢芜她还没有去过西域呢。” 柳濯非低下头,感到有些不痛快,他伤口还没好透就急着回府找邢芜,话还没说两句呢,她转眼又要离开。 察觉到了柳濯非情绪的转变,小姑理解地笑了笑,“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西域玩玩?” 老侯爷有些意见,“濯非的身子还没好全,还得在府里养上一段时间。”Ṗṁ 柳濯非向小姑投去求助的眼神,但小姑只是摊开手。 他只好自己劝谏自己的爹,“我没事的爹,我都在医馆住那么多天了,无聊死了。”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见见京城之外的境域,就让我一道跟着吧。” 商量了一会儿,小姑拍案,“那行吧,就这么说好了。” 三个人很快就踏上了前去西域的路途。 颠簸摇晃的车里,小姑和两人细数着接下来几天的行程。 邢芜和柳濯非时不时的应和两声。 小姑很快发现了两个人的不对劲。 她坐在他们的中间,满脸疑惑地开口,“你们两个有点奇怪。” “你们小夫妻两个自己没有话聊吗?怎么都只和我搭话。” 柳濯非看了一眼邢芜,邢芜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他们和离的事情目前只有侯府知道。 小姑喜欢四处游离,京城都少待更别说侯府,所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但是换亲的事情全国都传遍了,小姑自然也是听说了,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邢芜,你是不是还在因为换亲的事闹别扭,那就惩罚柳濯非替我们搁置行装吧!” 邢芜哭笑不得,辗转了好些天,马车总算到达了西域境内。 找好落地的客栈后,三人各自前去房间下榻。 小姑笑着同二位招手:“好好休息。” 笑容意味深长。 邢芜和柳濯非面面相觑了一阵,走进了自己的房屋。 却在看清屋内的陈设之后,表情蓦地一变,尴尬地愣在了原地。 第十七章 小姑给他们订下的包厢只有一张床。 邢芜眼角抽了抽,抬脚便准备离开。 “我再重新换一间好了。” 柳濯非伸手拦住了她。 “小芜,小姑带我们来玩本就是放松心情。” “如果让她知道我俩已经和离了,心里总归是要不愉快的。” 邢芜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微微侧了点身子绕过他。 “邢芜!” 她这才抬头,淡淡地扫了他眼,眸中含着疏离和冷漠。 “柳濯非,小姑既然知道我因为换亲的事情在同你置气,那我们分开来住也合情合理。况且我不认为隐瞒是一件好事,小姑向来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也许坦诚相待会更好。” 柳濯非被噎到无话可说,也不再执着的拦着邢芜。 邢芜下了楼梯,和掌柜重新开了一间房。 小姑沐浴更衣完毕后,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想和夫妻二人再聊聊天。 她披着毯子出门,却看见邢芜她们从不同的房间里出来了。 小姑面上闪过一丝疑惑,但忽然想到了什么。 最终她还是没有将心里的猜测问出口。 等邢芜沐浴完回到自己床上的时候,小姑扣响了房门。 进来之后两人闲聊了一阵,但是不知不觉间,聊天的内容又扯到了柳濯非的身上。 刚到屋子里的时候小姑嫌闷,就把窗户打开了,隔壁柳濯非的窗户也没有关上。他靠在窗边赏着西域的明月,在听到隔壁邢芜的话里出现自己名字的时候,身子明显地一僵。 “小芜啊,你就没想过再给濯非一次弥补的机会吗?” 小姑今年这是第一次回府,前两年也鲜少在京城,了解的事情就是换亲和邢芜没了个孩子。 虽然柳濯非是千不该万不该,但她瞧着邢芜并没有原谅他的打算。 毕竟是侄子,小姑还是想为柳濯非说些好话的。 邢芜眸光一暗,语调有些低迷,疲倦地回小姑的话,“我还没想好。” 靠在窗边的男人苦涩的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嘴角。 小姑见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话。 毕竟是两个人的家事。 她无权干涉。 三个人下楼喊了些当地的特色菜。 点菜的时候,柳濯非想刻意地献上殷勤,所以一直在主动揽活。 但他每选完一样,邢芜地眉头都会越皱越紧。 “我对这个过敏。” “我不爱吃。” “不喜欢。” 柳濯非眼里的热情慢慢地熄灭。 就连小姑也有点看不下去,趁着邢芜去如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