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争吵过后,每一次,都是陆寒舟先低下头来和谭清婉求和。 谭清婉看着主仆二人离去的背影,心想这次肯定也是一样。 陆寒舟回去,不出一天,就会回来。 …… 谭公馆外。 陆寒舟正准备上黄包车。 岳母谭母身边的佣人张妈,叫他道:“先生,老夫人受凉了,你还不快去看看。” 张妈吩咐陆寒舟做事,就好似是吩咐下人一般。 不过就是仗着从前的陆寒舟,好说话,孝顺罢了。 可现在的陆寒舟不一样,他坐在车上,凤眸落向张妈,一字一句。 “张妈,老夫人受凉,你不找大夫看,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会治病。” 张妈一噎。 如果是以前,陆寒舟听到老夫人生病,定是二话不说陪在老夫人身边尽孝道。 今日是怎么了? 陆寒舟没有和他多话,让车夫启程。 他不知道,张妈回去后,就添油加醋告诉谭母。 说陆寒舟和谭清婉闹别扭,不管岳母,回陆家了。 谭母表面上一派慈祥。 “寒舟向来进退有度又孝顺,今日怎这般小气,咳咳……这既然结了婚就要好好过日子,哪儿能随便回自己家,再说如今的陆家早就没有人住了,他和石安两个人,回去后能怎么办?” 坐在一旁的大舅子谭北冬不屑:“他陆寒舟就是太娇生惯养了,清婉不过是要再找个丈夫,有何要紧?他就是小气!” 谭母抿了一口茶:“小心这些话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我们谭家还是要靠寒舟掌家。” 作为谭公馆的老夫人,谭母比谁都清楚,公馆的亏空三年来一直是靠着陆寒舟的那些钱支撑。 谭北冬却不以为意。 “妈,您的新女婿,我的新妹夫苏远扬可是留过洋的大学生,书香世家,还是当代才子。比陆寒舟不知好多少倍,等他到谭家,还怕没人掌家吗?” “那时候,陆寒舟再想回来,就晚了。” 谭母闻言,不置可否。 她也赞同儿子说的话,觉得陆寒舟肯定会再回陆家。 毕竟,陆寒舟曾经为了谭清婉不要命,对她这个岳母也是尽心尽力。 现在就是一时赌气,过不了多久就会主动回来。 等那时候回来,他这个岳母也该教教陆寒舟如何孝顺! …… 另一边。 陆寒舟并不知谭母和谭家大哥在背后如何编排自己。 他从谭家人中收回了几家铺子,傍晚才回到了陆家,伸手推开陈旧的大门。 只见院子里面荒草横生,因为没有人打理,破败不已。 犹记从前,陆家门庭如市,父母和弟弟妹妹们也还在。 陆家皆是欢声笑语…… 可如今,过往的一切早已不复存在。 他的父亲和弟弟们皆死在了战场,几个妹妹,有些嫁去了外地,有些也早早在这个时代溟灭。 整个沪上,陆家就只剩下陆寒舟一个人了…… 他的眼眶一阵酸涩,忍不住红了眼。 这么多天,这是他第一次有落泪的冲动。 陆寒舟喉咙尽是酸涩:“父亲,母亲,弟弟,妹妹,我回来了。” 这次回来,他再也不会离开。 翌日。 谭公馆。 谭清婉醒来后,一人坐在餐厅里,不紧不慢地吃着早餐。 她问佣人:“先生回来了吧?” 陆家已败,她笃定陆寒舟在陆家待不过一个晚上。 佣人却摇头。 “没看见先生回来。” 谭清婉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她还想问什么,突然听到大哥谭北冬,惊慌失措的声音。 “清婉!不好了!” 谭北冬扶着谭母一路着急的进来。 谭清婉眼底都是疑惑:“大哥,母亲,出什么事了?” 谭北冬先开口:“陆寒舟把之前他带来的铺子都收回去了,我现在去铺子里面拿东西,都要给钱!” 话落,他又递给谭清婉一份报纸。 “还有这个报纸,你看看!” 谭清婉接过报纸,打开一看。 只见报刊头条写着—— “联姻破裂!已故军阀陆龙勋之子陆寒舟公开登报与沪东军阀女少帅谭清婉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