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时,我只是发现夏兰总是随时随地在挑拨我与王爷的关系,怀疑她有异心,便想了个法子验她一验,我对她说,我要下药对付县主,最好是不伤身闹肠胃的药,她满口答应,回乡四天寻找合适的药物,四天后,她告诉我,照见散不错。” “这和她说的有什么不一样?”顾婕妤道,“只不过你加了个理由罢了,你当谁会信?” “是啊,这样听着确实一样,但婕妤娘娘,我本就是为了试探夏兰又怎会真的对付孙夫人呢?”殷皎皎笑道,“孙夫人,你们所知是夏兰每日去换你的汤药,但事实是,夏兰从未真的换过你的药。” 顾雪芝和寒烟皆是一怔。 夏兰则惊道:“王妃,是我亲手换的,我确定我换成了!” “嗯,你亲手换的,但从始至终,你以为的送去西苑的药,一直是我叫林文熬煮再托人假扮送药侍女伪装而成,那药每被换一次,就会送进张先生那里存下,算一算如今已有六碗了,是不是,张先生?” 张先生垂着眼皮,无波无澜道:“每日确有一碗林文熬煮的汤药送进来存着,王爷,属下叫人验过,里头加了足量的照见散。” 夏兰呆住。 寒烟不服气:“那也不能证明你没让夏兰给银子加万窟草!” “说的是啊,我先叫夏兰对着林文做样子,骗取张先生当人证,再偷偷买通翠菊下万窟草也是使得的。” “没错!” 殷皎皎笑意更盛:“但……你忘了,夏兰做了什么我都托了林文林武代为照看,是以,从她离府到刚才,她的所有行为没有离开过这两兄弟的眼睛,不如,问问他们,夏兰这几日做了什么?” 话落,好一会儿都没人接话,大部分人都听出来了,这是两个女人互相设计的局中局,县主以为技高一筹,不想王妃黄雀在后,争风吃醋到这个地步为的是谁,各自都有了想法,再难插言。 方才气势汹汹要为顾雪芝讨公道的其他宾客,此时都你看我我看你,缩了脑袋,局势有了微妙的反转,开始有没眼色的小声嘀咕。 “难不成县主是自己给自己下药?” “怎么可能,县主怎么会做这种事,王妃做才……” 周遭安静,小声的嘀咕都显得大声,那两人吓了一跳,不敢再说。 季淑妃彻底乱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张先生怎么也有份?” 张先生弓手道:“回娘娘,早先王妃与我说过,说是她怀疑婢女夏兰背叛,想做个局试她一试,希望我能帮她找两个善于跟踪侦查的好手,探探这位夏兰姑娘的底。” “那探出什么了?” ![]() 张先生默了片刻,请示萧元驰。 “王爷?” “有什么说什么。” “林文林武跟了夏兰姑娘八日,除却天都观两个时辰外,没有一次漏眼,夏兰姑娘在这八日里,先是和云游老道买照见散,归来后除却每日换药外……”他顿了顿,“她还和县主的婢女寒烟见了两面,这两面加起来……两人共谈了一个时辰,寒烟姑娘给了她一包银子,就是出现在翠菊姑娘手中的这一包,连装银子的袋子都一样,至于寒烟是从何处得来的这绣作,属下不知。” 季淑妃震惊的捂住嘴:“这不就是说……”她难以置信的看向顾雪芝,“雪芝贼喊捉贼?” “不可能!”顾婕妤怒道,“这里面定有问题!张伯远,你是不是被殷皎皎收买了?!” 张先生依旧恭敬,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娘娘说笑了,张某之命是王爷所救,此生只忠于王爷。” 张伯远出身没落清流世家亦曾科举中第,早年被奸佞所害,全家惨死,是萧元驰一力救助方才活了下来,他是萧元驰亲信里的亲信,没人会傻到收买他。 殷皎皎笑出声:“娘娘,皎皎可不是王爷,收服不来张先生这样的大才,您太高看我了。” 顾婕妤语塞可又不甘心,只能跺脚道:“雪芝!人家都冤枉到你头上了,你说句话呀!” 顾雪芝再次捂住心口,被两根针护住的心脉突然又不行了。 她凄楚的咬唇,颤声道:“寒烟,我信错你了!” 寒烟身子一僵:“县主……” 县主虚弱但正义:“你怎能背着我做出这等事来!” “县主,我……” “我知你替我心急,可也不该……”县主咳嗽起来,嘴角挤出一缕鲜血,“作恶!” 寒烟喉头滚动,半晌,她绝望地跪了下来。 “县主,我错了。” 殷皎皎的笑容凝在唇边,千算万算,没算到顾雪芝这样狠,居然可以如此迅速的就舍了贴身侍婢,断尾求生。 萧元奚像是才听明白似的:“就是说原是底下人自作主张?” “对,肯定是这样。”顾婕妤忙道,“雪芝绝想不出这种恶毒法子!花圃里败了一支花,她都得垂泪到天明呢。” 季淑妃虽又糊涂起来,但还是应声:“本宫也觉得,雪芝不至于……” “娘娘!”顾雪芝哀嚎道,“我是您亲手教养起来的,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母亲,母亲!我为人如何,别人不知,您还不知吗?” 季淑妃心都被她叫软了。 “本宫自是知道。”她看向殷皎皎,“皎皎,这里头怕是有误会。” 殷皎皎没想到,证据指向的已经如此明显,就算不全信,循例也该调查一番,可只因顾雪芝轻飘飘一句话,他们就默认与她没关系,听着,竟是要大事化小了。 方才夏兰被指正时,可没人怀疑过这里头会不会有误会,一个个都笃定她是幕后黑手,叫嚣着太子撑腰呢! 人心怎能如此不公? 第二十九章 萧元驰,拿命来 殷皎皎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眉毛都竖起。 “误会?那包银子的袋子是我绣废的帕子,我从未拿出去见人,唯有一次,顾雪芝来探我,我请她入内室喝茶,那帕子便是在她做客那日丢失,还有,寒烟和夏兰见面时,除了给出一包银子外还说了好些话,句句不离顾雪芝!林文林武,告诉他们,寒烟都说了什么?” “这……” 林文林武面露难色,一旁跪着的秋茗急道:“你们说呀,把你们汇报给王妃的话都说出来呀!” 那两人对视一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林文抱拳道:“王爷,王妃,属下什么也没听到。” 殷皎皎愣了片刻,她道:“你,你们说什么?” 林文吸了口气,再次确认。 “王妃,我与弟弟,什么,也没听到。” “你们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林文垂着眼皮,声音如死水般沉着。 “之前是之前,但现在,王妃,我们只能说,我们什么也没听到。” 殷皎皎噎住。 “为什么呀!”秋茗不解,“为什么改说法?” 林文林武垂头不语,张先生咳了一声道:“因为,林文林武当时距离两位姑娘有距离,不能确定听到的就是真的,面对诸位贵人,只要不能完全确认是真,那便是假,是以,只能是没听到。” “可他们……” “张先生不愧是王爷倚重之人,做事严谨,本宫佩服。”顾婕妤松下好大一口气,轻快的看向殷皎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