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念念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你滚去阁楼睡。”他带着些残忍的笑意:“或者你想趴在床底,听我们亲密的声音?” 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让我在暖气充盈的室内也觉得冰冷彻骨。 见我没有动,周斯年不耐烦地捏了捏眉心:“夏依依,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黏在我身边四年,像块狗皮膏药一样,贱不贱啊?” 我扶着床起身,忍耐下骨骼中密密麻麻的胀痛,平静地走了出去。 我看着周斯年:“我明天就搬出去,这四年来滤昼的住宿费,我会还给你的。” 听到我要走,周斯年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相信,随即冷哼一声,“要滚现在就滚,最好死得远一点!” 房间门被大力关上,林助神色复杂的拦住我:“夏小姐,周总说,让您今晚就离开。” 到底是多年的交情,连他都面露不忍。 我麻木地点了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别墅。 刺骨的寒风钻进身体里,我裹紧身上的棉服,可还是觉得冷入骨髓。 我抬眼看着漫天的雪花,忽然就想起来和周斯年的初见。 那天刚献完血的我昏倒在雪地里,周斯年开着车经过,让林助给我送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夏茹依偎在他身边,撒娇道:“你不知道我最近减肥吗,还给我买这些东西!” 他宠溺地点在她鼻头上:“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去给你买花。赔礼道歉,好不好?” 他们嬉笑着离开,而我靠在墙边,被温暖的雾气熏得流下了眼泪。 明明那只是他随手施舍的善意,是夏茹丢弃不不要的东西,可那个瞬间,依然救我于水火。 我把他写进日记里,无助又绝望地爱着他。 也许一切,从刚开始就错了。 7 我用身上仅有的钱开了间房。 ![]() 工作四年,我的银行卡在周斯年的手上,每一分工资,都被用于支付夏茹墓地的管理费。 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口袋里摸了个空,才发现走得匆忙,忘记把药带出来了。 可我已经没钱再买药了。 熬过一夜,又发起了高热。 迫不得已,我敲响了南山别墅的门。 看到我,江念脸上的笑意凝固:“夏助理,你怎么回来了?” 我扫了一眼她身上真丝雪纺的睡衣。 察觉到我的目光,江念柔声道:“昨天晚上斯年闹得太厉害,我的衣服都撕坏了,只好先将就着穿你的了。” “夏助理,你不会介意吧?” 没等我回答,她又自顾自说:“不过也没关系,斯年说了,他给我专门定制了衣服。等衣服送过来,你的这些,就要全部扔掉了。” 头疼得要命,膝盖也开始发软。 我礼貌地点头,直接走上了楼梯:“你放心,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至于这些衣服,江小姐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与我无关。” 走进卧室,看着一地暧昧的痕迹,以为麻木到不会再痛的心,还是轻轻地缩紧。 四年里,我和周斯年不知道在这里度过了多少个日夜。 哪怕他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情,情事上也粗暴至极,常常把我折腾的几天下不来床。 可他是我暗恋了多年的人,要说心里没有一点不切实际的妄想是不可能的。 现在,这个地方属于别人,我也即将彻底从周斯年的生命里消失了。 我颤着手从床头柜拿出药,慌不择路想要离开。 却在楼梯口被江念拦住。 面对着这张和夏茹分毫不差的脸,我还是忍不住恍惚。 “江小姐,有什么事吗?” 她亲亲热热抱上我的手臂:“夏助理不是最爱吃银耳粥了吗,正好保姆煮了,不如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 我猛然停住脚步。 江念怎么会知道我的偏好? 还没等我问,转角处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江念收敛起笑容,用力把我往后一推。 她像是一片轻盈的碎片,跌下了台阶。 “念念!” 周斯年目眦欲裂,猛地推开我冲向了江念。 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裙,她脆弱地躺在周斯年怀里,像极了四年前夏茹死的场面。 周斯年曾经目睹过夏茹死在他面前,此刻心急如焚,抱着江念的手不住地颤抖:“念ℨℌ念,不要离开我,不要像茹茹一样,不要!” 江念带着哭腔埋首他的肩膀,“斯年,我不知道夏助理把我认成了谁,她一上来就骂我,让我离开你,还把我推下楼梯。” 周斯年的眼神一寸寸深沉。 我的心猛地一颤。 周斯年不会放过我的,夏茹的死,是他的逆鳞。 8 下一刻,重重的一巴掌落在我脸上。 周斯年的声音冷到极致:“夏依依,你害死夏茹不够,还想再害死江念吗?” 两个粗壮的保镖按住了我的肩膀,强迫着我跪下向江念磕头。 “周斯年,我没有推她!” 我流着泪嘶吼,额头很快磕破,鲜血滴落,染红了大片地面。 身体深处传来彻骨的疼,我痛苦不堪地闭上眼睛,泪水簌簌而落。 数不清磕到第几下,我的头脑一片混沌,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 周斯年冷漠地注视着我:“知道错了吗?” 江念缩在他怀里,抽噎道:“夏小姐,我知道你恨我抢了你喜欢的人。可是感情的事强求不来,斯年他爱的人是我。” “不管你对我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把他让给你的!” 我挺直的脊背忽然软了下去,看着他们深情相拥的画面,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我忍下泪水,笑容平静:“对,是我推的她,我对不起她,更对不起夏茹,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我一瘸一拐地起身,扶着楼梯慢慢往下走。 只怕再慢一步,就会忍不住喉间那股呕吐的冲动。 周斯年有一瞬间的错愕,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地认错,但他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我。 他对着我离去的背影冷笑:“夏依依,你伤了念念,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就想一笔勾销吗?” “给我跪在别墅门口,跪到念念原谅你为止。” 我脚步一顿,发软的膝盖几乎要站不住。 强撑着走下楼梯,我一次也没有回头。 刚走出别墅,两个保镖已经在等着我了。 我没有多说,径直跪在了门口。 直到膝盖发软,我一阵一阵地发昏,终于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意识逐渐抽离,迷迷糊糊间,我又回到了夏茹死去的那一天。 这一次,我在那辆车撞开她的前一刻,挡在了她身前。 我的胸口喷溅出一朵血花,浑身的骨头在一瞬间碎裂,连着肺腑都痛。 而周斯年抱紧了夏茹,满眼都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匆匆赶来的父母也对着她嘘寒问暖。 他们唯独忘记了,不远处睁着眼睛,慢慢失去呼吸的我。 “夏茹,我把命还你,你回来吧,好不好!” 9 我哭喊着醒过来。 如果梦是真的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