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的心狠狠缩了下。 薛依依的偏心对待,怎么可以这么明显。 又或者,她是故意对我说的。 毕竟叫法医到现场打个电话就行,她却偏要我去。 她就那么想让我明白,她喜欢的人是谢景来吗? 其实不用的,我已经很明白了…… 我忍着心口翻涌的苦涩,干涩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没关系的,只剩最后两周了。 无论如何,我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去完法医室出来,我坐着薛依依的车赶往案发现场。 我们谁都没说话,车厢里寂静无声。 半路下起雨,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 我侧头望着窗上流动的水痕,只觉得心脏也像是被敲出了一个个洞。 突然,薛依依手机振动,打破了沉默。 她瞥了一眼,握着方向盘淡声开口:“你看一下是谁发的消息。” 我怔了怔,我一直觉得,看别人手机是一件很私密的事。 表白被拒后,薛依依也不准我动她的私人物品。 今天怎么…… 可能是怕现场有什么情况吧。 我不敢自作多情,拿起手机查看。 ![]() 只见是薛依依的母亲发来消息,让她周末回去吃饭。 我没想乱看多看的,可点进聊天框,薛母和薛依依之前的聊天记录就这么闯进了我的视线—— 3天前,薛母让薛依依回去相亲。 薛依依的回复简单又直接。 【不去,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第3章 哪怕早就清楚薛依依喜欢谢景来这件事,可看见这句话的一瞬,我还是觉得心脏被死死攥紧。 紧得我连呼吸都不能。 这才是薛依依让我看手机的目的吧。 她将薛母的聊天框置顶,哪怕这次发消息来的人不是薛母,我也能一眼就看到这句话。 【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对我的追求厌烦至极,又碍着两家的关系不能明说。 所以想让我知难而退,想让我别再厚颜无耻地跟在她身后,想让我放弃。 可是,我已经放弃了。 我遏制住眼底的酸意,将手机放回去,语气无常地开口。 “是阿姨,她叫你周末回去吃饭。” 薛依依应了一声:“那周末你跟我一起回去。” 这样的邀请不是第一次,也并不代表什么 薛家对我特别照顾,他们叫薛依依回家吃饭,就是叫我一起。 从前为了粘着薛依依,我也从来不会推拒。 但现在…… 我摇了摇头:“我不去了。” 薛依依皱起眉看了我一眼:“为什么?” “周末……有事。” 今天距离调去云南,倒计时14天。 我要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还好正好到了案发现场,薛依依没有追问,停了车就推门走下去。 车上留着一把伞。 我看薛依依没有撑伞,也就没有拿,跟着冒雨下了车。 结果紧跟而来的车上走下来两个实习法医。 薛依依眸色一沉,当即拧眉转向我怒斥:“你是怎么办的事?这样的案子怎么让实习生来!” 雨下得很大,我几乎是瞬间就被淋湿了。 风一吹,冷的我一抖,感觉四面八方的寒气都涌进了骨头。 我只是传话,人是法医处派的,怎么也算我的错? 我死死咬着唇,这次不肯认错。 副队长过来打圆场:“要不现在把谢法医接过来吧?” 薛依依冷冷收回视线,毫不犹豫:“找几个人把尸体抬回去,别让谢法医来淋雨折腾了。” 听见这话,我捏紧了手。 想起我刚到队里时,有一次出外勤,我胃痛想请假。 薛依依却说:“干不了就辞职,今天走了,以后就都别来了。” 因为这句话,我咬着牙冒雨出外勤,怕耽误事还吃了几颗止痛药,捱到最后脸都是白的。 可薛依依一句关心的话语都没有。 从没想到,薛依依竟然也可以如此体贴入微。 当然,对下属和对心爱的人,自然该是两个态度。 我感觉眼睛开始发酸,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既然已经决定要放下,就不该再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动心绪了。 一阵冷风卷狭而过。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转身走去帮助其他同事记录案情。 回到局里是两个小时后。 薛依依抓紧时间给开了个简短的会议,分配了任务下去,众人便再次投身到无止境的调查中。 我负责调查受害人的人际情况。 我埋头在成堆的档案中,直到深夜熬不住,才倒在桌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似乎听到谁在喊自己,猛地一震醒了过来。 一件警服外套随着我的动作,从我的肩上滑落。 我怔了怔,捡起一看。 警号889721,是薛依依的。 第4章 现在是凌晨5点,大部分同事都睡了,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 我拿着薛依依的外套发了半天愣才缓过神。 起身环顾一圈,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我攥了攥手,分不清这警服上哪一片的温度是属于薛依依的,哪一片是属于自己的。 这样越界的亲密,还是第一次。 我有些心乱,想着去洗把脸,先回来继续把工作完成。 不料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薛依依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 “这个案子你辛苦了,等结束后去我家吃饭吧。” 我从没听过薛依依这样温柔过。 探头一看,果然,站在她对面的人是谢景来。 谢景来温润一笑:“好,之前就答应去探望伯母的,” 我感觉指尖开始有些僵硬。 薛依依要带谢景来回大院……他们是恋爱了吗? 薛母一直希望薛依依能早点结婚。 现在她有了心仪的人,结婚的事估计很快就能提上日程了吧? 清晨的冷风吹过。 我的心和风一样冷。 我无声地退回了办公室,回到桌前摊开手才看见,自己把手心都给掐红了。 不该在意的。 邻家姐姐要结婚,我应该祝福才对。 沉默须臾,我走到薛依依的办公室,将她的外套放在沙发上还了回去。 等薛依依回来时,我重新埋头在文件中。 面色平静得,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傍晚,薛依依给全队放了半天假。 我这才终于回了趟家。 可洗完澡躺在床上,我却思绪万千,没了睡意。 距离自己离开,倒计时只有13天了。 行李倒是没有多少,一个周末也就收拾完了,而且除了衣服和证件,也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东西了。 陆穿他们一直待我很好,离开前我打算请他们吃个饭好好告个别。 想来想去,最放心不下的还是爷爷。 我还没有跟爷爷说这个事情,爷爷到时候会怪我自作主张的吧…… 我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第二天早上被敲门声吵醒的。 我睡眼朦胧地去开门,怎么也没想到,薛依依会穿戴整齐地站在她家门口。 见我还穿着睡衣,她深深皱起眉:“你刚醒?” 我打了个激灵,回头一看,墙上的时钟显示7点半,上班要迟到了! 薛依依移开视线,冷冷丢下句:“我在车库等你。” 就抬步走进电梯。 我不敢耽误,立刻洗漱换衣。 当年我进了警局后,为了离薛依依近点,故意搬到了她对面。 但薛依依从来没有等过我,更没和我一起上过班。 今天薛依依怎么会叫我? 我在下楼时打开手机,这才发现局长在群里发了消息要开会,谁也不能迟到。 上了车,我抿了抿唇,对薛依依说了句:“谢谢队长。” 以前除了在正式场合,我从来不叫她队长。 薛依依侧眸看了我一眼,像是察觉我最近像改了性子一样。 不缠着她,不故意说一些暧昧的话,也不再找机会和她有接触。 她皱了皱眉:“你最近有什么事吗?” 我愣了一下,心跳加快:“没有啊……” 薛依依还想再说什么,但被她的手机打断。 她把车停在路边,接起电话。 我眼看没几步就到警局了,于是对薛依依打了个手势,就推门走了下去。 走到警局门口时遇上了陆穿。 陆穿也正找我,一把将我拉过去压低了声音:“北涛,我最近发现个事,你有没有觉得队长对谢法医不太一样?” 我呼吸停了瞬,原本微微上扬的唇角落了下去。 沉默片刻,我嗓音发涩:“你才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