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愈安,我从院长那发给你渐冻症报告单后,你就再也没回过我消息。” “时间不多了,你为什么还不接受治疗?!” 闻言,江愈安眼眸一暗。 她垂眸看向自己泛力的手臂,声音尽量维持着平静。 “渐冻症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不用浪费时间了。” “你这说的什么胡话。”陈济生语气焦急的问,“许仁泽知道你的病情了吗?” 提起许仁泽,江愈安心底升起一股悲凉。 她轻轻摇头:“说了,他不信。” 话未完,陈济生面色一变。 他急声开口:“你是他的妻子,他怎么会不信你?!” 江愈安不答,陈济生瞬间想起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破裂。 气氛一瞬悲沉下去。 陈济生看着江愈安失魂落魄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怜惜。 他猛地抓起江愈安的手,神色坚定道:“我现在就带你去找许仁泽算账!” 江愈安还没回过神,就被陈济生推搡上了车。 半小时后,盛京医院。 江愈安不断挣脱着陈济生紧攥她的手,踉跄着跟在他身后。 “陈主任,有事我们私下去解决,不要在医院闹......” 陈济生充耳不闻,拉着她径直走到医疗设备室。 隔很远,江愈安就瞧见许仁泽手把手教宋熙和操纵医疗仪器。 ![]() 她心一紧,还想阻拦陈济生,就听见他高喊了一声:“许仁泽!” 许仁泽抬头,见陈济生气势汹汹的拽着江愈安走进。 他拧眉问江愈安:“你来做什么?” “我......”江愈安正要回答,就被陈济生打断。 他上前一步,对着许仁泽讥讽开口:“许总真是个大忙人,自己的妻子病了,还能不管不顾。”“大半夜跑来跟实习生介绍产品,你对得起江愈安吗?!” 话落,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许仁泽的脸色愈发阴沉下去。 他依旧不看陈济生,只直直盯着江愈安。 “你和他说的又是什么,渐冻症还是癌症?” 江愈安呼吸一滞。 她原本焦急的心一瞬冷下去,眼尾泛着红。 “直到如今你还是不肯相信我,觉得我会用绝症去骗人?” 许仁泽不答,沉默就以代表他的态度。 江愈安心脏像是被一把剪刀狠狠绞碎,痛得她绝望。 这么多年,许仁泽依旧不肯相信她一点,甚至觉得她是一个完全没有医德的人。 他们的感情就像是她的身体,在一点点腐坏,一直都是她在垂死挣扎。 这样一段岌岌可危的感情,迟早崩塌。 江愈安忽地就不想再坚持了。 第八章 她主动拽过陈济生的手,咬牙对许仁泽道。 “你猜的对,我确实没有病,所以不妨碍许总约会调情了,再见。” 话落,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拽着陈济生离开了。 刚出医院门口,江愈安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直至天色渐明,江愈安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了“家”。 她抬起酸痛的眼睛,只见身形挺拔的许仁泽靠在沙发上。 窗帘未开,室内昏暗,许仁泽见状起身亮灯。 明晃晃的白炽灯照下来,刺得江愈安眼睛生疼。 她半晌才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正想开口,就听见许仁泽低沉的声音响起。 “江愈安,你这辈子都别想救你爸!” 客厅一瞬陷入死寂。 江愈安瞳孔都在轻轻颤抖,从涩痛喉中挤出一句:“为什么……” 话未完,就被许仁泽打断:“就凭你不乖。” 江愈安心口满是钝痛,还想说些什么。 玄关传来一阵猛地关门声。 江愈安望着他凉薄的背影,踉跄在地眼泪制不止的溢出。 她张了张苍白的唇瓣,却哑然无声。 江母,她拉不住! 江父,她也保不住! ...... 第二天,盛京医院。 院长办公室。 江愈安坐在院长对面,言辞恳切:“院长,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已决意离职!” 头发花白的院长看着江愈安惨白的脸色,不由得叹气。 院长顿了顿,眼带怜悯不舍:“离职后,接受治疗吗?” 话落,江愈安眼中闪过几分悲凉。 她低下头去:“我现在已经进入渐冻症中期,像我这种情况,已经很难治愈了。” 听到这话,院长愈发可惜:“你可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怎么好端端就惹上了许仁泽呢?” “把这一辈子都搭……” 说到这,院长有些说不下去。 见年过七旬的老人还为自己忧心,江愈安不由得有些愧疚。 她安慰道:“是我辜负了院长的心血,如果有可实行的治疗方案,我会积极配合的。” 话落,院长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抬头,看向江愈安的眼神有些复杂:“过几天有几个国外的神经科专家会来医院交流学习,他们今年在渐冻症手术方面有重大突破。” “只是这个手术的风险很大,如果成功将有数以万计的渐冻症患者得到挽救,可要是失败……” 院长的话顿住。 江愈安明白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渐冻症本来就是无可治愈的病症。 只是她还没有想好是按照常规治疗争取多活一年算一年,还是用生命去赌一次。 生死相关的问题,院长明白她的顾虑。 他并没有催促,只定定的看着江愈安开口。 “愈安,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老师……”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院长不好了,48号床病人断治疗时间过长,主动脉破裂急需手术!” 江愈安刚平缓的心,在这瞬间彻底沉了下去。 她推开护士,跌跌撞撞地冲向手术室,急促的脚步声彷如她此刻破碎的心跳。 透过玻璃窗,她看见江父躺在病床上,原本身上插满的管子,此刻不翼而飞。 只剩监护仪上的数字不断跳动。 她双腿突然发软,整个人滑坐在地上,手指死死抠住门框,眼眸满是恨意。 “是不是许仁泽命人断的治疗!”江愈安嘶吼出声。 第九章 两名实习护士赶紧搀起她:“江医生,你先冷静冷静!” 紧随其后的院长,满眼心疼的拍了拍江愈安的肩膀,便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无影灯将急诊门外江愈安的瞳孔照得发白。 她充血涨红的手悬在半空。 手术室内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响彻空气:“收缩压70mmHg!” “准备ECMO!”院长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器械台。 巡回护士慌忙扶住即将翻倒的冰盐水桶。 “院长,我们医院的新型体外循环支持仪器,昨日被许总送人了。” 趴在门边的江愈安听闻后,连忙打电话给了许仁泽。 手机疯狂震动,半响才被接通。 “许仁泽,我爸主动脉破裂,只要你能借我ECMO救他一命,我以后绝对不忤逆你了!” 江愈安的声音混着急促哭腔的嗡鸣。 电话那头传来香槟开启的轻响,宋熙和娇俏的笑声映入耳帘。 “江医生,许总正在谈审批呢!” 江愈安青筋暴起,泛白的指尖微微颤抖:“宋熙和,你把手机给许仁泽,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江医生连自己的丈夫都管不好,还谈人命关天的大事?” 宋熙和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江愈安,你知道仁泽为什么不接你电话,而是将手机给我吗?” “那是因为我怀孕了,我破了许家十八代单传的咒言,仁泽当然得把我当个宝供起来!” “怀孕?”泛白的指尖嵌入掌心,鲜血滴落。 刹那,电话那头没了尖锐刺耳的女声,取代而来的是夹杂心肺除颤的电击声。 “有事晚点说,我还在走新药审批。”许仁泽接过电话。 江愈安眼眸满是寒意:“许仁泽,我父亲的命在你眼里连个项目都不如,是吗?!” 许仁泽紧蹙眉宇,声音寒凉:“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你知道这个新药项目对熙和来说意味着什么?” “算了,和你也讲不通,好好冷静冷静!” 说完便只留下一阵仓促的尾音和嘈杂的笑语声。 江愈安望着苍白无声的父亲,眼框蓄满泪花。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北城地震灾区,许仁泽作为医药代表为她包扎伤口时说的话。 “愈安,等你成为外科主刀医生,我们就在一起一辈子!” “院长,再没有ECMO进行A型紧急手术,患者恐怕坚持不住了。” 护士的喊声打断回忆,院长额间满是细密的汗,他回头看向江愈安。 江愈安额头青筋暴起,猛地向前嘶吼着:“让我进去看看我爸,我就看一眼!” 两个护士赶紧上前,一边安抚,一边牢牢拦住她。 江愈安的双腿不断挣扎,地面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另一边,许仁泽正在给宋熙和试戴新的卡地亚手镯。 心肺复苏半响,江愈安亲眼看着父亲的心电图由微曲线变成了平直线。 监护仪的警报声里,另边宋熙和的笑声格外刺耳:“仁泽,我能拿下这批项目多亏你从中协调!” 手术室亮着的红灯骤然熄灭! 江愈安呼吸倏地停滞。 手术室大门缓缓打开,穿着绿色无菌服的院长从里走出。 他面容疲惫,对着江愈安方向摇了摇头:“逝者已逝,生者节哀!” 江愈安失魂落魄的往江父方向走去。 可每走一步都好似在剜心窝子,不断将愈合的旧伤撕裂缝合。 三年前,她难产丧子时,许仁泽正在和宋熙和庆祝新药公司上市。 上个 |